“殺——”
鼓聲之后,松溪河的兩岸喊殺聲四起。
白蓮教的叛軍在大將王能、陳恭善的帶領下,陡然間一擁而上,瘋狂的撲向剛剛渡過了河的官兵們!
“殺!”張韶將手中的長槍一揮,側眸瞥了一眼身邊的李琨,張口大喊。
陳鑒胡矗立在小山包上,雙眸冷冷的瞥向下方倉皇失措的官兵們,眼看著那些士兵已經難以支撐,他心中愈發暢快——陳行之,待我將你的先鋒殲滅之后,再來和你堂堂正正的對壘!
“噠噠噠——”突然有快馬從后方疾趕而來,剛到了近前,馬上的騎士便轟然跌落馬下。
“怎么回事?”葉宗留愣了愣,急忙向那邊走了兩步,還未待他看清楚來人是誰,便已經借著火光瞧見了那騎士身后中了一箭!
“大王,官兵,后面有官兵,從西山隘過來的——”騎士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旋即便腦袋一垂,再也無力掙扎了!
葉宗留雖然心中一驚,卻依然覺得不足為慮,他眼下還有三千步卒未動,此刻轉身去迎戰官兵的小股奇兵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便皺起眉頭道:“西山隘?莫非官兵的奇兵破了蒼火頭的封鎖?”
陳鑒胡此刻卻遽然臉色大變!
一時之間,他心中豁然清楚了!難怪官兵的斥候近期會大量搜查,將己方在浙江的大半斥候都清理了……
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要從松溪入閩,而是選擇了最為險要的西山隘!
眼前這支渡河的官兵,只是他們的誘餌……為了將己方在這里拖延一會兒罷了!
陳鑒胡想到此節,哪里還敢拖延半秒鐘的時間,便急急忙忙的一拽葉宗留的手臂,喊道:“大王,快讓前軍全力進攻,咱們必須馬上渡河向西!”
“嗯?軍師為何如此焦急?”葉宗留對于身處險境而恍然不覺,反而扭過頭來愕然問道。
“大王!”陳鑒胡全身顫抖猶如篩糠,連帶著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是我失策了,官兵的主力尚在我們身后!”
“什么!”葉宗留大吃一驚,陡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他急忙轉身回望,已經依稀能夠看見身后有沖天火光由遠及近而來。
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下令全軍向西突圍,而是……抬起手掌,狠狠的摑在了陳鑒胡的臉上!
“你這個廢物!”
陳鑒胡霎時間愣在了原地,他抬手捂著火辣辣生疼的臉,愕然的望著面前這個有些陌生的中年男子。
“進攻!”葉宗留再無保留,開口焦躁的吶喊道。
“咚咚咚——”
三聲鼓響,作為中軍的三千主力也投入到了戰斗之中!
一時間這條安靜的流淌了數千年的松溪河,竟成了修羅地獄!
張韶騎在馬上,神色有些悲哀的望著那些千戶所中跟隨自己出身入死的老兄弟們,此刻這些人正浴血而戰,他們幾乎每個人都要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圍攻,根本無力發起像樣的攻勢。
“將軍——”親衛姜宏偉拍馬靠的近了一些,焦躁的說道:“敵軍人數太多,咱們快些撤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