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到此處,諸位加緊備戰,待我回來之后便依計行事吧!”鄧茂七說話做事都是簡單直接、雷厲風行,在說完了他的決定之后,他便揮了揮手結束了這次僅僅持續了半刻鐘的會議。
陳鑒胡悻悻然的行了出來,正準備拉上一個小兵問一下在哪里吃飯,突然肩膀便被人拍了拍。
他回頭一看,卻是適才在鄧茂七面前和自己爭吵的不可開交的吳都。
吳都此刻換了一副表情,儼然已經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先生,他笑著沖陳鑒胡說道:“陳先生,去小酌一杯如何?”
陳鑒胡略一遲疑,旋即還是點了點頭,跟著吳都行出了院子。
片刻之后,縣衙門前的小飯館中,二人相對而坐。
酒不醇不香,菜更是簡單清爽,倒像是寺廟中的素齋了。
吳都拱了拱手,滿面歉意的說道:“陳先生勿怪,最近糧草都緊張,平日里能有一口酒喝就算不錯了,軍營那邊的餐食更是沒有丁點兒油星——”
他這客套話還沒說完,陳鑒胡就笑了笑,舉起筷箸夾了一片青菜,笑道:“吳先生太過客氣了,我如今淪落到了如此田地,有一口飯吃便足矣了!”
吳都瞇眼望著陳鑒胡,既不說話,也不動筷子。
陳鑒胡連續奔波了數日,便是連一口干凈的水都沒有喝到過,此刻這飯菜雖然簡單,但對于現在的他卻已經堪比佳肴。
當陳鑒胡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著一塊豆腐時,吳都終于開了口,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頗為神秘的說道:“陳先生,我聽說你們在江西內訌了……”
陳鑒胡突然怔住了,旋即又想到自己帶了這么多人過來,自然有人會將事情告之于鄧茂七的人……
想到這里,他便點了點頭,咽進了嘴里的食物,方才開口說道:“都是因為那個陳行之離間了蒼火頭,蒼火頭本就是個老實憨厚的人,這人根本就沒什么心機,于是便中了官府的離間之計,非要說大王是我殺的……”
吳都挑了挑兩條長眉,頗為感興趣的朝前靠了靠:“那,大王葉宗留,到底是不是——死于先生之手?”
陳鑒胡猛地吸了口氣,旋即一瞪眼,愕然道:“我對葉大王何其尊敬,豈敢對他下手?更何況葉大王自幼習武、武藝高超,我陳鑒胡只是一介書生,哪里能夠殺的了他?”
吳都見陳鑒胡一臉警惕便笑了笑,擺手道:“陳先生莫要激動,今日只是閑敘,我隨口一問,玩笑而已。”
陳鑒胡抬眸狐疑的瞥了瞥吳都,神色變了幾變,旋即才皺眉說道:“吳先生,這等玩笑,還是不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