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說的是行之啊!”樊定波哈哈一笑,旋即便颯然說道:“是啊,我在杭州之時和他時常吟詩論道……”
于梓筱美眸頓時便亮了起來,不自覺的連說話的語氣都快了幾分:“那個……陳行之是個怎樣的人?”
樊定波此刻就是個木頭疙瘩也反應過來了——人家于小姐根本就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人家就是來找你打聽陳行之的……
他一時間哭笑不得,心中暗嘆:行之啊行之,詩詞寫不過你就算了,想不到你遠在天邊竟然還能讓于小姐對你這般在意……
樊定波是個揮灑自如的人,既然知道了對方根本就是找自己打聽陳憲的事情的,他也樂得其成,便笑道:“以在下之所見,行之此人……”
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想要看看于梓筱對于陳憲的重視程度。
果不其然,于梓筱此刻抿起了櫻唇,雙眸中有些焦急的等著自己接下來的話……
“咳咳……”樊定波便不再賣關子了,他吁了口氣說道:“行之此人才學蓋世、容貌俊朗,當真是在下生平之僅見。”
“適才那些人拿我來和陳行之比,著實是讓在下汗顏,若是天下之才共十斗,怕是行之一人便占了其中之九……”
于梓筱聽的雙眸仿若夜空中的星辰般閃閃發亮,她此刻似乎也忘記了淑女的禮儀,便急急的問道:“我聽說那篇滾滾長江東逝水問世之時,樊公子就在現場……”
“噢!”樊定波點頭說道:“那是杭州城的花魁大比,行之一篇詞蓋絕全場,竟是讓金文圣當場落淚,更讓我自慚形穢……”
“花魁……”于梓筱雖然一直在京城,但是陳憲眼下也算是個文壇之中的風云人物,自然時不時的有相關的花邊八卦被好事者帶到了京城之中,作為一直關注陳憲的才女,她自然也知道了許許多多或真或假的消息……
她想到了陳憲和那位花魁陸小釵的故事,便覺得心中有些酸,但轉念一想——似乎對方和那位名叫陸小釵的花魁相識,還在自己之前……
于梓筱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張了張口,繼續道:“那……”
哪知道她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身后有人喊道:“定波——”
樊定波沖著那邊一拱手,笑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于梓筱回過身去,見來人是位年輕的華袍公子,二十歲上下,雙眉濃密,鼻梁挺拔,穿了一襲顯得身材修長挺拔的淡紫色亮面盤領衫,腰間還懸著一柄鑲嵌著南紅珠的長劍。
這人全身裝點華貴無比,顯然是聲勢顯赫,然而于梓筱隨父親進京并沒有多久,平日里的社交活動也多數都在大戶人家的小姐圈中,卻是認不出這人來了。
這男子身邊,還跟著一位穿著紫色紗裙的翩翩佳人。
男子朝著于梓筱拱手行禮,微笑著介紹道:“米郕。”
樊定波若有所察的瞥了一眼米郕,旋即便笑道:“于小姐,這位米公子可是和我一同南下杭州的好友,行之我們三人時常在一起清談辯論,米兄更是和行之當上了什么——合伙人……”
米郕明顯和他在杭州與陳憲初次相見時有了些變化,身上的那種拘謹氣息少了許多,整個人也顯得陽光了起來,此刻他聽了于梓筱的姓氏,略一思忖便拱手道:“原來是于小姐,適才若有失禮之處,還請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