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琴年齡并不大,約么二十五六歲,使一對金剛锏,武藝倒也不弱于尋常男子,她的容貌原本還算清秀可人,卻在右邊臉頰上生了一塊巴掌大的胎記,黑紫顏色,看起來頗有些駭人。
“屬下曾經聽聞……吳軍師在沙縣北面的柳營村中和一女子相好,并且時常在夜間趕過去和她相會……”黃琴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鄧茂七的表情。
此刻她見鄧茂七聽到吳都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之后神色并沒有惱怒,便小聲揣摩道:“吳軍師會不會是……覺得咱們往東退,只能是死路一條,所以才帶了那名女子不辭而別……”
鄧茂七聽了這話,先是瞪圓了眼睛,張著嘴半晌沒說話,他側頭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幾人——鄧伯孫、張留孫、蔣福成、劉宗、羅海……
這些人此刻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似乎,他們早就知道了吳都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了。
這間營帳之中,難道只有自己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你們都知道這件事?”鄧茂七聲音變的寒冷了起來。
“知,知道……”鄧茂七的同族弟弟鄧伯孫小心翼翼的開口了。
“那為何你們全部都瞞著我?”
“鏟平王,息怒!”蔣福成嘆了口氣,拱手說道:“這件事我們幾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所耳聞,但是吳都卻在私下悄悄找我們,讓我們三緘其口,決不能向您透露這件事!”
“這吳都!”鄧茂七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來,怒道:“他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他這么大年齡的人了,尋個婆娘好生不易,莫非我還會阻他姻緣不成?”
可不就是您阻攔了人家老頭的姻緣么……
眾人心中暗道,但嘴上哪里敢說這件事,便共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了。
鄧茂七見這些平日里的手足弟兄竟然一起欺瞞自己,他心中雖然惱火,但是也無可奈何——曾經教主教過他,若是手下一個人有異心,或許會是這個人自己的私德問題。
但是,若是眾人一起欺瞞、起異,那么……便要尋找自己身上的問題了。
難道……我真的太苛刻了?
想到這里,鄧茂七便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悶悶不樂的掰著自己的手指。
今日本來召集這些人,是為了開會研究如何應對身后緊緊跟隨著的官兵的,順便看看能否利用速度立刻轉向北面,從古田轉道福安,再伺機尋找機會突圍……
然而現在連唯一一個軍師吳都都已經下落不明,情況未知的失蹤了,鄧茂七哪里還有心情探討這種成功幾率本來就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誒,不對啊?”鄧茂七突然怔了怔,回過味來了,他抬起頭愕然問道:“陳鑒胡在哪兒?”
“陳鑒胡?”幾名將軍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茫然——在他們的內心中從未將那個新來的書生納入自己的群體之中,所以竟然到現在才醒悟過來,不僅吳都不見了,就連陳鑒胡那個新來的家伙……也沒影子了!
鄧伯孫張了張嘴,插嘴說道:“不僅陳鑒胡沒了,上次隨陳鑒胡一起來的人中,有十余人都是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