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與羅家,已然不死不休。”
“殿下放心吧。”
楚王淡淡道,攔住了太子的身形后,便敲打著虎頭拐杖,消失在了因為剛下了雨,而尚且有幾分氤氳霧氣的東極宮花園小路之間。
太子佇立著,背負著手,面上的自責之色亦是漸漸消失,帶上幾分深邃。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許久之后。
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輕笑。
……
羅鴻到底死沒死,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
高離士身為極強大的陸地仙,他感應到羅鴻墜落時空長河的節點,位于天安城周圍,但是無法具體到何處。
所以,天安城之中,并未因為羅鴻的死,而沉寂下來。
雷成帶著銀甲禁衛軍,地毯式的搜尋了出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對于羅鴻這等能夠登臨黃榜第一的絕世妖孽,不見得其尸體,真的很難相信羅鴻會死。
當然,誰都不曾想到,羅鴻的確是在天安城,只不過,他在天安城的皇朝秘境中,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地方。
可以稱之為燈下黑,因為大夏長陵,先不說有那神秘而強大的守陵人,再說那九位陸地仙的鎮守,亦是一股無比強絕的力量。
哪怕是夫子前來都未必能夠無聲無息的入那大夏長陵。
所以誰會想到羅鴻居然能跑到長陵中去?
長陵之中,大雨滂沱。
不斷飛灑下的雨水,拍打起滿地的泥濘。
長陵山的石階之上,尸體橫陳,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散發著冰冷,被暴雨沖刷著從石梯上滑落而下。
這些都是大夏皇族的子弟,都是身份尊貴之輩。
可是卻是被“楚天南”毫無顧忌的一劍斬殺,殺的輕輕松松,如屠豬狗,這豈會不讓他們心寒。
他們感覺,如今的“楚天南”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的楚天南,雖然身上亦是有一股壓迫感,人也無比的高傲,但是不會像如今這般動不動就殺。
重得純鈞歸來的“楚天南”宛若一尊沐浴新生的霸者。
羅鴻沒有理會底下恐懼的眾人。
他依舊在長陵路上行走。
長路漫漫,風雨迢迢。
他繼續觀碑,仿佛一場殺戮于他的心境而言,掀起不了一絲波瀾。
純鈞劍抵地,當成了拄拐,每一次劍尖落下,都會裹挾起一蓬的泥濘。
羅鴻頭頂之上的精神云團,已經達到了變得宛如一口大水缸大小,壓迫感十足,一品區域的石碑參悟,每一次參悟,都會給羅鴻帶來巨大的精神壓迫。
山腳下,一些惶恐的大夏皇族子弟們,盯著“楚天南”的背影,本以為他參悟的速度,會隨著進入一品區域,而變得越來越慢。
但是誰能想到,“楚天南”的參悟速度,不僅沒有慢,反而愈來愈快,猶如山雨欲來,猶如狂風驟雨。
雨水越發滂沱,路上的泥濘飛濺不斷。
每一次登臨一處石碑前,羅鴻便是徐徐的伸出手,輕叩碑面。
便會有一股強絕的精神意志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羅鴻參悟片刻,精神力量涌入頭頂之上愈發浩大和讓人惶恐的精神云團中,而羅鴻則是拄劍而行,繼續登長陵。
頭頂上浩浩蕩蕩壓抑無比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種極大的危機。
但是,這危機,如今羅鴻不在意,也不顧之。
那是未來的劫,他選擇握住此間的緣。
一塊石碑,其上懸浮著一位冷峻的中年人,背負著手,背負著一柄劍,雙鬢如劍氣交錯飛揚,眸光亦是鋒銳萬分。
“少年郎,你頭頂的精神壓迫力量已經堆徹的太多,繼續下去,你很有可能靈魂寂滅。”
這是一位一品極致的劍道宗師,他盯著羅鴻,緩緩開口。
羅鴻掃了一眼石碑,石碑上標注著其名:“北周亡國護國劍道宗師,李清源,一品歸宗。”
北周亡國宗師么?
與第一塊碑的亡國公主是一個時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