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血不是他們的血,而是永川城守軍的血。
他們這些高品強者嘗試攻城,卻是被楚家軍中的高品強者給拼命截留。
他們亦是不敢輕易殺入城中,一旦被瘋狂的楚家軍合圍,他們亦是有隕落危險。
“楚元道不是什么昏庸之將,他是楚天南的父親,在針對南疆苗蠱一族的戰斗中,獲得過大勝,他是一個擅長計謀之策的將領,按理來說,硬守永川城,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才對……”
一位模樣儒雅的黑騎將主,凝重道。
羅厚挎著刀,盯著眼前的沙盤,亦是陷入了沉思中。
他伸出手,在永川城后七百里的一座城池上點了點,這座城叫做黃龍城,坐落在黃龍河畔,按理來說,黃龍城關乎著一個重要的隘口,才是楚元道該拼命死守的地方。
因為,一旦黃龍城失守,那羅家二十萬黑騎,就有把握一馬平川的直指天安城。
羅厚和諸多黑騎將主對于塞北的地勢太熟悉了。
塞北,是他們羅家的主場。
可是,楚元道的舉措,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哪怕是黑騎中以謀略聞名的將主,都猜測不出楚元道的意圖。
楚元道,到底想做什么?
亦或者說,他到底在等什么?
羅厚滿是老繭的手掌徐徐撫摸著刀把手,許久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
視線一轉,順著沙盤,一路看向了塞北……之外。
……
大夏,天安城。
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自從長陵崩毀,有陸地仙隕落,天安城的雨就不曾停過。
整個天安城,像是籠罩上了一股陰霾。
城中,一架又一架華貴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車輪碾過,卷起水高二尺。
這些馬車,紛紛朝著皇宮中行駛而去。
到了宮前,馬車中一位又一位的官員從中走下,每一位官員臉上都流露出焦急之色。
宮殿之中。
一位位官員就位,屏風垂下,太子夏極穿著四爪蟒袍,安靜的坐在屏風之后,靜靜的聽著不斷入宮的官員們的匯報。
每一位官員都表達了對塞北局勢的擔憂。
更是有御史直接彈劾駐守在永川城的楚元道,覺得楚元道不該死守永川,該退守黃龍城。
大殿之中。
幾位御史爭的面紅耳赤。
亦是有官員爭辯的,幾欲挽起袖子,毆打在一起。
老邁的楚王拄著虎頭拐杖,安靜佇立著,身軀搖搖晃晃,閉著眼,仿佛在小憩。
而屏風之后,太子夏極則是淡笑的看著,靠著椅子,手指在護手上輕點著。
閑暇時,更是扭頭看向了側方的龍椅。
龍椅看上去距離他十分的近,仿佛唾手可得,可是,夏極知道,他與這龍椅之間,距離遙遠無比,遙遠到仿佛隔著一座萬丈大山。
而他想要跨越過這座大山,卻是無比的困難。
太子收回了目光,臉上帶著淡笑,繼續聽著底下大臣們的爭論。
有官員們爭論不出個結局,則是看向了楚王。
想要楚王表態,說明一些情況,透露一下楚元道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王卻是擺了擺手,笑了笑。
眼眸中帶著幾分深邃,他似乎看透了一些東西。
只不過,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驀地。
就在朝堂之中爭論不休的時候。
一股強橫的氣機,陡然從宮殿之外席卷而來,漫天的陰沉的雨滴全部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