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北眉頭一挑,散去了云海手掌,孫統領亦是被巨大的力量一扯,砸入了青龍牙中。
至于張靜之的信,則是輕飄飄的落入了羅鴻的手中。
展開信。
信紙微黃。
飄逸的字跡,躍上眼前。
……
江陵府。
夕陽漸漸的隱匿,有陰冷的風吹拂而來。
江陵府城的女墻之上,張靜之一身儒衫,安靜的坐在女墻的凹陷處,看著漸漸沉寂下去的天色,徐徐吐出一口氣。
他不是什么大修行人,修為平平無奇,不過,秉持著一口浩然正氣。
這便是屬于他的道。
夜色清冷。
孤零零的端坐在城樓上的張靜之沒有動,依舊是安靜的眺望著江陵府。
依稀可見,江陵府城的城墻之下,有濃郁的血腥在彌漫和逸散。
猶記得當初羅鴻在府城之下,一人成軍,以一戰近萬府軍的酣暢之舉。
“大羅王朝……”
靠著冰冷的,在夜色下,連最后一絲陽光所儲存的溫度都散盡的女墻磚石,張靜之囈語般呢喃。
他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改變江陵府,他深深的知道江陵府風流繁華的背后,隱藏著多少的骯臟與罪惡。
可惜,他做不到了。
既然如此,他便需要羅鴻來幫他一把,亦算是他給大羅王朝的一個見面禮。
忽然,他的身后,有腳步聲輕輕的響起。
“夜深,張知府何故一人獨立于城墻?”
“都督有令,命在下帶張大人回府休息,接下來一段時間,塞北的羅家叛軍可能會借道江陵府,或許會發生亂戰,都督如今得太子之令,聚各府府軍于江陵,督掌江陵府,張大人可休要額外生事。”
這是一位頂級的江湖客,氣機極強,乃是距離強一品只差一線的弱一品,他懷中抱著一把劍,頭戴垂落灰色布紗的斗笠,有一股肅殺的鋒銳劍氣引而不發。
張靜之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陵府外。
爾后,從女墻凹陷出一躍而下,瞥了這頭戴斗笠的男子一眼。
“你們江湖人行走江湖,講究一口氣,你身為流星劍派的門主,竟是甘愿做朝廷的走狗,何必呢?”
“飛流劍閣的慘狀,難道你不知道么?”
“江陵之中士子風流,難得有一個江湖門派,哪怕只是二流,可本官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可惜了啊……”
張靜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
流星劍派門主王瑋抱著劍,微微蹙眉,卻是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氣機迸發,逼迫張靜之離開城墻。
實際上,對于張靜之,王瑋沒在意,不過,如今江陵府內,都已經被太子的勢力所掌控。
北陵劉家,南陵周家,還有西陵張家……江陵府的三大世家亦是盡皆倒戈。
張靜之從入職江陵府知府之后,就一直與三大世家在爭斗不休。
而上一次賞劍大會之事,卻是惹得三大世家,徹底與張靜之翻臉,畢竟三大世家死了不少天才,都是死在羅鴻手中,張靜之選擇庇護羅鴻,自然便是徹底撕破臉。
如今,太子的勢力插手江陵府,三大世家和流星劍派,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選擇站隊太子派遣來的都督。
張靜之也很無奈,他被架空了。
甚至,若非他父親為前首輔,他這條命,可能早就成了江中浮尸。
他好歹是大夏王朝的命官,可是,如今……卻是命都難保。
如今的江陵府,非常重要,畢竟,羅人屠帶著三十萬黑騎,以及遷徙的兩百萬百姓,想要入安平縣區域,必須要借道江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