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吹動星空大道之上宛若化作砂礫一般的星辰碎石。
那是完全由破碎的星辰砂礫所鋪就的大道,殘破,甚至砂礫之上,還沾染著難以消磨去的鮮血。
這是一條染血的大道。
一道染血的身影盤坐在這大道之上。
在這道人影的身邊,朝聞道的初代夫子孔虛開了星空之門后,剩余的意志力量,宛若形成了意志風暴,一頭撞入了這片廣袤的星空之路上。
人道人影與孔虛的意志之軀相對而坐。
兩者相顧無言,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在這片廣袤的星空中,一切都無比的寂靜,無聲的那種。
“當世人皇……就是那個叫做羅鴻的小家伙?”
染血的身影,卻是笑了起來。
羅鴻則是混沌迷蒙的看著,聽著二者的對話。
在那染血身影的對面,渾身呈現金光的初代夫子孔虛亦是復雜的看著。
人皇!
上古人皇,竟是在他飛蛾撲火般選擇沖出星空之門的時候見到了。
這家伙,居然堵在星空之路上十萬年。
看著人皇渾身染血,氣息衰落到極點的模樣,初代夫子剩下的也只有感慨。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就是他。
在人間,他見不到任何的熟人。
一切都是滄海桑田,一切都是歲月的痕跡。
而當他選擇赴死,悍然入星空之后,卻是發現,有一個熟人,孤獨的坐在星空之路上,染著血,瘋狂的戰斗著,為三界護得安寧。
初代夫子傾聽人皇訴說,聽了許多。
大多數都是人皇在講,初代夫子在聽,十萬年枯坐星空,可不是和初代夫子那般沉眠十萬年,一朝蘇醒,四顧皆茫然。
他是真正的孤獨了十萬年。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聊天,陪伴他的唯有黑暗和死寂。
“所以,陛下在這兒呆了十萬年?”
“與誰戰斗?”
初代夫子的意志波動,問道。
人皇笑了笑,抬起有些疲憊的眼簾,看向遠處的黑暗和虛無。
“與誰戰斗?”
“算是……與天吧。”
人皇笑道。
“當年陛下為何要走出三界?”初代夫子蹙眉,問道。
“為什么?你那時候實力弱,你感應不到……但是你后來為何要開星空之門,心中不曉得?”
人皇道。
“在你的修為恢復到巔峰,甚至更上一層樓的時候,沒有感受到壓制力嗎?”
“有一種想要鎮壓你的壓制感。”
初代夫子瞇起眼,他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一種規則的壓制感。
事實上,他還想久留于人間,幫助人間穩定局勢。
但是,太匆忙了,他沒有時間。
不僅僅是因為力量的衰弱,更是因為這一股危機感,若是他不離開三界,或許會被封禁,會被規則所針對。
“這玩意……吾將其稱之為皇者的詛咒。”
“你之前極致升華的時刻,算是真正踏入了皇者之境,一入皇者之境,便會遭受到天道之意的排斥和詛咒,天道之意不允許三界存在如此強大的存在……”
“天道之意?”
“這個三界的意志,亦或者稱是這片星空的意志,有點扭曲的意志……”
“扭曲?”
初代夫子眼眸一縮,問道。
“只要實力踏足皇者之境,都會被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