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府守將江涼海竟然放信鴿給南宮子送了一封信,開頭便是對南宮子的推崇贊揚,然后對易曲不幸被射殺的感嘆,接著開始批判周不疑,并且把射殺易曲和禍及家人還有驅趕中北平原百姓的罪責都推到了周不疑身上,末了還說軍令難違,明日再殺南宮家一人,望南宮大帥節哀順變。
“他日海清河晏,四海升平,愿與君一笑泯恩仇。”江涼海回味著周不疑留給南宮子的信,信是周不疑寫的,如今以江涼海的名義送給南宮子,然后李東陽又掛出去了一顆人頭,李東陽說的最多的就是南宮家人還真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天一個確實夠殺了。江涼海笑著問李東陽“這要是有人殺了你家人還給你寫封信勸你想開點,他也不是故意的,然后又殺了一個你的家人,你會怎么樣?”
“我剁碎他!”李東陽吼道。
“周不疑說南宮子這個人,怒而不發,喜而不露,哀而不泣,活的太累。大帥說他就是裝比,裝的多了就身不由己了,就算打不過他也能氣死他。”江涼海笑著說道。
“反正周不疑這個小子做事一點臉不要,聽說豫州的流寇就是他攢到起來的,他們那些文人不是最重名聲什么的么?這周不疑為啥不但名聲都不要了,連臉都不要了?”李東陽現在有點佩服周不疑了,這個被大帥破格提升為大將軍的士子,當真把南宋和魏國攪和的人仰馬翻,聽說尋百羽都到天壁城了還要不得不回魏國支援。
“圣賢書讀多了就發現不是人人都能成圣賢,而周不疑覺得自己做不了圣賢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不過啊,他無論做什么和咱們都沒關系了,他說過從離開天壁城那一刻咱們兩三年內和大梁鐵騎都沒關系了,看來這保安府就是咱們唯一的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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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山河五十州。”這日陸白沒有再去城頭,而是一身便裝和郭孝先在關內一家小酒館點了兩碗臊子面,三兩牛肉,一壺酒偷閑起來。
喝光杯里酒的陸白突然有感而發,隨口吟了一首詩,郭孝先跟著點了點頭,覺得詩不錯也喝了一杯酒。
“韓普府倒是沒蠢透,知道關外三州突發瘟疫,他又不敢分兵忌憚我逐一吃掉,五十萬人駐扎在一處,這些天死的人足夠讓他失去之前所有的榮光。”陸白詩興一過就想起來關內的瘟疫,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本來想著和尋百羽打上一場,看看尋百羽的本事,三皇子的三十萬大軍都快到海山關了,結果瘟疫爆發,陸白一路撤回海山關,即使這樣還是有幾千兄弟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關內。
“以魏王的脾氣,韓普府此次連咱們的尾巴都沒摸到就損兵折將了,估計要被罷官了,如此一來尋百羽在魏國的權勢更加如日中天,雖然是他坑的韓普府,但是畢竟他把大帥您攆回了海山關。”
“所以周不疑才裹挾十萬流寇去禍害魏國各州,不能讓尋百羽太輕松不是。”
“可是周不疑已經沒了回頭路,一萬阜州兵,二十多名將軍,是不是代價太大了。”
陸白又喝了一口酒,望著西北方向,說道“吾若為將,當肆吾欲,有抗者殺之,殺百萬豈不定。周不疑這個人自從寧國被李成滅國家族盡毀后他便恨上了這個亂世,而我正好給了他這樣的機會和實力,還沒殺夠百萬,他小子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