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川州境內多是崇山峻嶺以及彎曲連綿的河流,少有供人騎馬馳騁的平原地帶,所以川軍的騎兵只是敢戰,遠遠稱不上善戰,和從入伍便開始騎馬,練馬,馬背上的功夫爐火純青的大梁鐵騎比起來確實有差距,更不要說同大梁鐵騎中的精銳騎兵阜州兵相提并論了。
所以第一批川軍只讓人數少的大梁鐵騎損失了一千多人,而川軍騎兵竟然被一輪沖鋒砍下馬幾近三千騎。
可是川軍步兵是能夠拿著一把破刀穿著草鞋,和魏國那些重甲武卒一萬對一萬不但打贏了,還把敵人打跑了的狠辣角色。這次南宮子布下一萬川軍步兵,戰力尤勝對戰魏國那次。
李東陽僅僅是收起砍刀換上了長槍,大帥說過大梁鐵騎成名靠的不是欺軟怕硬,而是通過把一個個號稱精銳之師的家伙打到聽到大梁鐵騎的馬蹄聲便瑟瑟發抖的戰役得來的,有誰質疑那就在戰場上比較一下,生死之間方知誰是英雄。
自幼就生長在崇山峻嶺的橫川人馬術一般,可是步卒的戰力足以獨步天下,當年南宮子統帥橫川步卒對戰魏國武卒硬是打出了騎兵對步兵的效果,橫川步卒的靈活性,機動性以及超乎常人的耐力,百里奔襲后可繼續作戰,死戰之際聞令能立刻轉移幾十里而陣型不亂。把同樣指揮步卒如臂使指的尋百羽從局部劣勢變成了全線潰退,最后如果不是退出了橫川州有魏國玄甲軍重騎兵接應,尋百羽可能就被留在南宋境內了。
不足五千的大梁鐵騎再一次如同離弦的箭扎入川軍這個不但皮糙肉厚而且悍不畏死的一萬步卒身上,作為鋒矢最尖銳部分的李東陽手中長槍扎從第一名川軍步卒的脖子后直接穿透而過,絲毫不差地扎進后面步卒的心臟。
幾乎是同一時刻川軍前排的一百多步卒便血灑疆場,然而令大梁鐵騎吃驚的是位于死者身后的川軍步卒竟然如同自殺一樣撲在長槍上。用自己的性命阻攔騎兵抽槍,只是一個恍神,便有幾十騎被川軍步卒配合默契地捅落馬下,繼而淪為刀下亡魂剁成肉泥。
同樣令膽氣沖天不懼生死的川軍吃驚的是大梁鐵騎在折損了幾百騎后依然沒有減緩馬速,后面的騎兵不但沒有去看一眼死在馬下的袍澤,甚至對就在身側的川軍步卒都不側斜視。每一個大梁鐵騎做的就是沖開一條路,讓后面的袍澤能走的更遠,至于自己能沖到哪里不重要。南宋只有一支川軍敢死戰,大梁鐵騎三十萬人可是逢戰必爭,同抱著必死之心而不懼死的川軍相比,大梁鐵騎想過死卻沒想過會敗。
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付出了折損三千人的代價李東陽仍然突圍而出。
南宮子望著李東陽一路撤入保安府,重重地嘆了口氣,從南宋朝廷而來的監軍兵部侍郎許功同南宮子一同望著那座恨得牙癢癢卻攻不下也攻不得的保安府。
“這李東陽竟如此勇猛,能在大軍中突圍兩次。”許功雖是文官,卻掌管南宋兵部,平時打交道最多的也是武人,以前見得都是為了軍餉和器械卑躬屈膝的南宋將領,同大部分南宋文人一樣,他始終認為武將只能沖鋒陷陣具體怎么打還是要由飽讀兵書文人指揮。比如統御南宋百萬大軍的南宮子,不就靠著運籌帷幄把魏國打的不得不捏著鼻子和南宋聯盟。
可是今天李東陽的萬軍叢中來往沖殺,讓許功不由得不開始思考一個優秀的領兵武將是否能多抵一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