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狠狠拍了一下扶手,然后震的手疼,齜牙咧嘴地又罵了一句“真是智障!”
這么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陸白一個人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不時的絮叨幾句,剛進樓里的時候還聊一下軍國大事,后來則真成了瑣事的絮叨。
“江涼海家的小子白天跟一個世子打起來了,這事你可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會覺得小孩之間的屁事你根本不屑于操心。但是那個狗屁世子說江涼海成了叛徒,說江繼越是什么叛徒的兒子,幸虧當時我沒在,當然,我肯定不會和一個還沒及冠的狗屁世子一般見識,但是我非要問問他那個王爺老子怎么教的孩子。
后來劉冉過來了,死活沒讓我去砸王府的儀門,只是把那個世子拽到江涼海府門口跪了一個時辰才罷休。我這算不算狐假虎威?有人說這么做純粹是在挑戰天家威嚴,可能連狡兔死都等不到就要走狗烹了。
我以前,就是在上一世吧,我就是個屁民,什么是屁民,遇到看不慣的事,看不慣的人,只能憋著氣,回到家放個屁算是出氣了。有時候明明想要堅持己見,一想到自己說的再好都不如人家一個屁,也就算了。如今抱上你這大腿了,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我多少要有點話語權吧,我不知道你麾下那些將領到底是為了什么給你賣命,但是我知道不能讓他們在外面賣命的同時家人還在他們用命保護的地方讓人欺負。
整個尚天城都說我不講道理,我其實都看明白了,這幫當官的和讀過幾天書的,你跟他們講道理他跟你講情分,你給他講情分他又說規矩,你遵守規矩了他們又開始想著仗勢欺人,然后我仗勢欺人了,他們說我不講道理。
一幫智障,如果不是知道你鐵定會生氣,我早把那什么城中街拆了,狗屁大人!攻破北夏都城的時候,光這幫大人寫給北夏皇室的書信就裝了一輛馬車,不是皇帝下令把書信燒了,我真想一家一家殺過去,跟他們講講我的道理。
當屁民的時候憋屈,有屁不敢放,不當屁民了也憋屈,放個屁都不痛快!”
剛登上樓頂,陸白發了個悠長的***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不知情的人很可能會以為陸白被自己的屁熏暈過去了,恐怕這種事傳出去比陸白其他罵名要更有殺傷力。
陸白搖搖晃晃將倒未倒之際,突然睜開眼,腰肢用力立刻穩住了身形,一只手扶著欄桿,另一只手在鼻子前揮了揮,眉頭緊皺,腳尖點地從窗口一躍而出。
在空中幾個騰挪,最終陸白落在了陸府外的街道上,尚天城的宵禁已經開始,街道上空無一人,陸白落地的聲音不大,但是立刻引起了附近巡街武侯的注意,很快便有一隊武侯攔在陸白身前。
領隊的武侯頭目在達官顯貴遍地走,皇親國戚多如狗的尚天城巡街這么多年心里自然知曉敢在宵禁后出現在街道上的人絕對不簡單。早些年大梁國岌岌可危的時候倒是還有一些人敢無視宵禁,自從陸白滅了北夏吞并寧國,周邊幾個小國先后臣服,敢挑戰宵禁的人越來越少了。
借著月色讓武侯令看清了陸白那一身紫袍上繡著的麒麟,心里偷偷感謝了一下自己的穩重沒有上來就讓武侯抓人,大梁國武將官服繡猛禽,一品官服繡麒麟,文臣官服繡飛禽,一品官服繡仙鶴。而大梁國一品文臣有數位,可一品武將只有三十萬大梁鐵騎統帥陸白一人,無論陸白在朝野上下名聲如何,都不是一個小小的巡街武侯令敢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