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繼續追問:“那他的父親姜宏華呢?”
宋蒙城說:”我年前參加過姜萌萌的生日聚會,與姜宏華見過一面,但只是出于對于朋友父母的尊重打了招呼。”
陳楠點了點頭,算是對宋蒙城實話實說的回應,然后鄭重的說道:“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你能夠嚴格保密。”
宋蒙城說:“這沒有問題,我本來也什么都不知道。”
程楠說:“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顯示,姜宏華幾涉嫌嚴重的走私行為,我們已經對其進行立案偵查,但無法確定姜萌萌是否參與其中,也苦于沒有直接證據,你知道對于走私犯罪,法律講究的是人贓并獲,所以我們無法對其實施逮捕,所以想請你幫忙協助破案。”
宋蒙城笑著說:“程警官,您高估我了,我還只是一個學生,我跟姜宏華并不熟悉,說過的話都不超過三句,我不覺得我能夠協助你們什么。”
程楠說:“姜宏華的女兒,你和她熟悉,根據我們的觀察,她可能很喜歡你,或者崇拜你,我們想通過這條線,讓你幫助警方搜集證據。”
宋蒙城說:“我和姜萌萌只是校友關系,連同學都算不上,因為她和我的老鄉許向薇是同學和舍友關系,所以我們相對熟悉一些。根據我對她的了解,我個人認為,她應該不會牽扯其中,而且我也無法做到你們要求的事,即便姜萌萌如你所說的,喜歡我,或者崇拜我,我就更不能去利用這樣的感情,所以十分抱歉幫不到你們。”
程楠義正嚴辭的說:“將犯罪份子繩之以法,是我們每個公民都有配合的義務。”
宋蒙城對于這樣的強加,實在很反感,說道:“但我也有拒絕的權利。”
談話陷入了僵局,程楠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你將一個罪犯繩之于法,等于挽救無數個生命,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
宋蒙城笑著說:“程警官,有一個實驗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程楠說:“你說說看。”
宋蒙城說:“一輛火車疾馳,司機在駕駛室里悠閑地喝著咖啡,一抬眼,猛然看見五個人正在前方鐵軌上干活,按警鈴,沒響,拉手剎,失靈,眼看就要撞上這五個人,突然發現不遠處鐵軌有個分岔,岔道上站著一個人。是轉向岔道,撞死一個人,還是繼續開下去,撞死五個人?如果你是火車司機,會怎樣選擇?”
程楠說:“我肯定會選擇轉向岔道,畢竟可以挽救五個人的生命。”
宋蒙城說:“那位在岔道被你撞死的那位呢,他就該死嗎?你就不會因此而愧疚嗎?”
程楠說:“你說的只是假設,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愧疚,但是即便真的遇到了這樣選擇的時候,我還是會這樣選擇。”
宋蒙城說:“這不是一道數學題,犧牲一個,挽救四個,看起來很劃算的樣子,你這是從功利的立場上進行選擇,而不是站在一個,你作為人,是否有權力主動的殺死另外一個人的道德的立場上進行選擇。”
程楠說:“那你的選擇是什么?”
宋蒙城說:“我選擇什么也不做,我不會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而去殺害另外一條生命。”
程楠說:“這件事,與這個性質是完全不同,你要對付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拯救的是無辜的受害者。”
宋蒙城說:“沒有誰是真正無辜的,走私的行為不是被迫的,是他自己的選擇,也許是誤入歧途,那么自己就要承擔這個選擇所帶來的后果,但我不是執法者,這只是其一,其二是即便是一個罪犯,在法律沒有給他定罪之前,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公民,仍然不會拿有罪的眼光去審視,這就是我與你的區別,因為你是一個警官。”
宋蒙城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也說了,要對付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我只是一個學生,你讓一個學生去對付一個罪犯,而且說成是義務,這就是一種道德綁架。”
程楠說:“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宋蒙城說:“這沒什么可考慮的,這于我的處事準則相違背,而且隨時可能陷入危險的境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畢竟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
程楠說:“好吧,今天就這樣,我們先談到這里,我還會再來的。”
宋蒙城說:“我想我說的還是不夠清楚,我再重申一次,你們的事情恕我無法答應,我這里也不歡迎你。”
送走了程楠,宋蒙城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陷入一種困惑之中,即便之前,所有的人生經歷,也沒有類似這次這樣的事情,他找不到任何的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