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買石頭,一般也不會到國營石材廠里買,靠山的村子的都有賣石頭的,又好又便宜。
石灰窯也一樣,沒什么技術含量,靠山的村子,會燒石灰的人不少。
幾乎靠著孤山幾個村,村村都有石灰窯,價格比縣里的國營石材廠燒的石灰便宜很多。
所以,石材廠才會經營不下去。
石材廠的廠長,自己在石材廠附近弄個小石灰窯燒石灰賣,也算是無奈之舉。
總要吃飯不是?
“您貴姓?”張俊平遞上一個大雞煙。
“我姓張!”中年人顯然吃驚張俊平居然吸這么好的煙。
帶過渡嘴的大雞煙,就算是公社干部也沒人舍得吸,更別說一個農民了。
“巧了!我也姓張!”張俊平笑道。
“你要買多少石子,石灰?”
“三萬塊錢的!”
“多少?
咳咳咳!”中年人被嚇的一哆嗦,被煙嗆的咳嗽起來。
“三萬塊錢的石子!石灰也差不多這個數吧!”
“小同志,你開玩笑的吧?三萬塊錢的石子和石灰,你修什么路?”在他看來張俊平這是逗他玩呢,看在張俊平給他的大雞煙的份上,中年人沒有直接翻臉,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就是把我們公社的路都修一遍,鋪上石子和石灰!”
“小同志,我那邊還有事,沒工夫和你開玩笑!”中年人臉色變得不好看,就差罵人了。
“張廠長,你想別著急,你看一下這個!”張俊平說著拿出齒輪廠的欠條。
“這是,你欠齒輪廠三萬塊錢的欠條對吧?
現在,這欠條縣里給了我們朱劉公社!”
“你有欠條也沒用!我們石材廠都已經半年沒開工資了,工人也早已經解散了!”
“我不要錢,我要石子!用石子抵欠款這個沒有問題吧?”張俊平笑瞇瞇的問道。
看著張俊平手里的欠條,中年人臉上陰晴不定。
那堆石子,石頭在別人看來是一堆沒用的東西,可在他看來,那都是錢。
石材廠的石頭,這一段時間,有不少都被他變成了石灰,換成了錢。
現在張俊平拿著欠條要求以石頭抵賬,這簡直就是搶他的錢。
“石頭可以燒成生石灰,可是石子不行!
我們修路不光要石子,還要石灰!
我剛才在石材廠看了一下,石子有很多,生石灰是一點都沒有!
回頭只能拿錢買生石灰了,孤山這邊石灰窯可是不少,從誰那里買好呢?”不等中年人開口拒絕,張俊平就又笑瞇瞇的說道。
張俊平的話嚇了中年人一跳,他沒想到張俊平這么精明。
是,他偷偷把石材廠的石頭弄過來燒成了生石灰。
那些石子也確實像張俊平說的,沒用,燒生石灰,石子太碎了。
“張廠長,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會亂說話!
如果你把石材廠那些石子遞給我們!
回頭我可以做主,石灰全部從你這里買!”
“你能做主?”這次中年人心動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金河家具廠的廠長!
這次我們公社修路,就是我們金河家具廠出的錢!
你說,我能不能做主?”張俊平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知道,這件事成了。
這要是放到后世,中年人回答張俊平的肯定是,我欠的是齒輪廠的錢,不欠你的錢,你讓齒輪廠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