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涌遍戴月新的全身,他哪里還有一點剛才的氣定神閑,臉上血色褪盡,瞳孔幾乎收縮成了兩個針眼。
他想要吼叫,卻因為渾身被密布的氣機壓制,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頭頂的枯瘦爪子卻不理他,隨著一股強勁的吸力爆發,戴月新只覺得體內的血液像是燒開的水沸滾起來,連同他的肌肉筋骨,都似要被吸取到爪心部位。
“嗬嗬嗬……”
渾身如被鋼刀狠狠刮擦,那種比凌遲還痛苦百倍的折磨,令戴月新腦門青筋畢露,仿佛要崩開表皮。
喉嚨亦因這股吸力而聳動不停,但肌肉卻處于壓制狀態,相互擠碰下,令戴月新發出如同鋼珠摩擦沙子的滲人聲響。
這是他此生從未體會過的噩夢時刻,死亡反而成了解脫。
落在白衣姐姐眼里,戴月新原本強健的體魄,正一點點干癟下去,氣息以可感知的速度不住下跌。
等白衣姐姐從驚愕中清醒過來,戴月新已經成了一具干尸,隨著忘老伯手一松,干尸啪嗒落地,面目全非。
“又是你!”
白衣姐姐看清了忘老伯的臉,正是上次在樹林中與自己激斗的老人。若不是對方,她也不會和大哥二姐失散,誤入隱村。
加上忘老伯連續兩次將人吸成干尸的邪惡手段,已讓白衣姐姐認定他不是好人,遂一聲嬌呼,狠命攻了上去。
可惜此時的她,功力連平常的一半都沒有,又哪里敵得過狀態正佳的忘老伯,掌爪甫一碰撞,白衣姐姐蹬蹬后退幾步,嬌軀晃了晃。
“老前輩如此之舉,不怕有傷天和,將來會遭報應嗎?”
正義感刺激下,白衣姐姐渾不知害怕為何物,嬌軀剛剛站穩,又繞著忘老伯游走,連拍雙掌。
灰影閃動,只見白茫茫的掌勁像是玻璃上的霧氣般被擦干。白衣姐姐力有不逮,一只枯瘦爪子已經抓向她的頭頂,強橫的氣機壓得她無法動彈。
不過相隔三寸時,爪子又忽然停住。忘老伯盯著白衣姐姐毫不畏懼的雙目,冷冷道:“任四海,不殺。”
看在任四海的面子上,老夫不殺你。不知怎么的,白衣姐姐一下子領會了忘老伯的話。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任四海的名字,腦中又浮現出莫名的熟悉感,卻怎么都抓不住。
在她愣神的片刻,忘老伯已經轉身走向了卓沐風。
這本該是很好的偷襲機會,但白衣姐姐又覺得,對方對她手下留情,若她背后傷人的話,實在是太卑鄙了點,兀自在那里糾結不已,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她還沒糾結完,忘老伯已經蹲下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卓沐風,在他身上連點幾下,就聽卓沐風口中發出了無意識的悶哼。
“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