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葛榮不置可否,笑容有些冷:“憑他的武功,一個人逃跑毫無問題,卻不惜與四派對抗。你真的相信有人會重情重義到這種地步,甘愿為了一群萍水相逢之人冒險?”
范曉天皺眉:“葛兄,我不懂你的意思。”
葛榮:“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范兄難道不覺得,盟主這么做,更像是故意拖我們下水,好逼迫我們對抗四派,方便他奪取龍門之寶嗎?”
這話說得范曉天猛地一愣,下意識道:“怎么可能,況且,況且……”他看著葛榮在篝火下明滅不定的臉。
葛榮笑道:“況且是我主動提出留下來的,是這個意思嗎?范兄啊范兄,你怎地如此天真,難道白天我不說,盟主自己就不會提出來嗎?我之所以先發制人,正是為了幫助你我爭取主動啊!”
范曉天疑惑道:“我怎么越聽越糊涂?”
葛榮:“正因為留下的意見是我提的,所以為了平怨,我才有借口鎮守最靠近龍門,也最危險的西面。”
“葛兄,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的范老弟,我是為了出去后考慮啊,你我的門派若想躲過四派的報復,唯有一個方法,這也是擺在我們面前唯一的路。”
“請賜教。”
“主動派人聯系四派,表達歉意,并聽從他們的驅策。”
“什么?”
范曉天驚得站了起來,臉色因為過度震驚而微微扭曲,不敢置信地看著表情平穩,擺弄篝火的葛榮。對方一半隱沒在黑暗中,那火焰拉出的陰影,顯得有些陰森和猙獰。
能成為一派之主,范曉天畢竟不是太笨。葛榮半夜偷偷跑來這里,又讓他屏退四周,又說要向四派服軟,一副法不傳六耳的樣子,隔開盟主的意思太明顯了!
而且從情理分析,他們之前剛剛擊退四派,搞得四派顏面無光,如今又說要臣服,四派怎會輕易相信?除非送上投名狀,那么投名狀來自哪里,只能是……
范曉天目光驚駭,腳步后退,嘴唇顫抖道:“葛兄,你,你難道想……”
葛榮也幽幽地站了起來,朝他逼近,目光冷邃而殘酷,一點點揭下了真面目:“不錯,唯有與四派里應外合,攻陷整個聚義盟,才能真正令四派放過我們。”
白天葛榮之所以對抗四派,并非真的想幫聚義盟,而是為了自己。因為他知道,那時若被四派攻陷,他也只有被利用的份!
唯有事后獻上功勞,讓四派意識到他的重要性,才能反客為主。
盡管早有預料,但范曉天還是聽得脊骨生寒,他怎能做出如此背信棄義之事,連連搖頭道:“不,這樣就算他們答應了,也等于被我們掌握了把柄,事成之后,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葛榮:“范老弟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假如我們利用聚義盟其他人抵擋四派,然后你我趁亂離開呢?如此一來,四派找不到我們,就算回到江湖中,也只會投鼠忌器,絕不敢亂動你我的基業。”
范曉天忽然喉嚨發干,嘴巴張出一個不字,聲音卻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