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夜,天海門喜氣洋洋。
新郎新娘各自穿著一件大紅喜袍,由被人盛裝打扮的何平通過一根綁著大紅花的紅色絲帶,牽著披戴蓋頭的新娘,緩緩走向大廳中心。
兩旁響起或大或小的喝彩聲。
只不過一些人敏銳地發現,新郎官的臉色很冷,冷得像是冰塊,完全看不出一點新婚該有的喜悅。
按照南海的特殊習俗,到了婚禮后半段,新郎新娘會聯袂向賓客敬酒。這時許多人才訝然地發現,新娘居然換人了。
不是那位驚鴻一瞥,美得不染塵俗的白衣女子,盡管新娘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無法與前一位相提并論。
何仲榮作為長輩,自然要向賓客介紹新娘的身份。
得知新娘也是義妹,與傳聞并無二致,但很多人還是面色古怪。因為已經認出,新娘正是時常跟在何平身旁的葉琳瑯。
“果然是義兄義妹成親。”有人低笑起來。
雖然此前天海門沒有透露過新娘名字,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其中有貓膩。不提那位白衣女子曾經向眾人敬酒,只說葉琳瑯前幾日還頻繁出現,這是新娘該做的事嗎?
當然,眾人心有疑惑,但都聰明地沒有提出來,只不過難免在背后議論不休。
這里十分熱鬧,而在碧竹院,卻是一派清靜。
沒有外人的打擾,卓沐風將白衣姐姐抱坐在腿上,一邊用手撫弄著白衣姐姐耳邊的長發,一邊近距離凝視著她不斷變紅的俏臉,不時吐出一口熱氣,每每惹來佳人的嬌嗔不依。
盡管這里只有兩人,但卓沐風卻覺得,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白衣姐姐身上的溫柔和圣潔,是他在任何女人身上都體會不到的。
見她偶爾面露思索,卓沐風道:“還在想著天海門的事?我沒有讓何平名聲掃地,已經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姐姐不要太過分,既然躺在我懷里,就只能想我一個人!”
“你胡說什么?”白衣姐姐面紅耳赤,錘了他一下,辯解道:“人家只是在想,以后該何去何從。”
卓沐風好笑道:“姐姐是在提醒我嗎?放心,我就算丟下任何人,也不會丟下姐姐不管的。”
白衣姐姐扭腰道:“你別自作多情了。等這次與你們返回東周后,我便自己找個地方居住,你不要再賴著我。”
卓沐風低下頭:“我非要賴呢?”
白衣姐姐:“反正我才不會理你……”剩余的話被堵在了嘴中。不一會兒,她喘氣道:“放開,我討厭你……”
卓沐風充耳不聞,將白衣姐姐橫抱而起,大步走入了房間。
夜色靜美,灑下一片迷離。
一間貼滿了紅色喜字,燭火通明,裝飾精美的大房間內,何平面色冷硬地與葉琳瑯坐在床邊,隱隱能看到他眸中的猩紅。
“大哥,該歇息了。”靜默了許久,承受不住房內的低壓,葉琳瑯鼓起勇氣,低聲說道。
何平聽到聲音,機械般轉過頭,那雙眼神沒有感情,冷漠得讓葉琳瑯感到害怕和不安。
何平想起婚宴之上,那些原本羨慕自己的人露出的譏笑,便感到一陣陣煩躁,連帶著對葉琳瑯也厭惡起來,恨恨說道:“我要娶的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