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張家全額頭青筋直冒,打斷崔新志的喋喋不休,咬牙低喝道:“我的話不管用了嗎?我讓你立刻掩護我出城!再敢廢話,我立刻斬你狗頭!”
沒人能形容張家全此刻的憤怒。這一路南行,他完全是在賭命,幾乎是爭分奪秒地趕路,以至于每日只休息不到一個時辰。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蹤跡被人發現,那么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理想都將灰飛煙滅,半點馬虎不得!
結果就是這種情況下,他最為倚重的心腹之一,不顧他的命令,偷偷跑來和他見面,現在又自以為是地阻止他出城。
要不是接下來還要借重崔新志,張家全真想一刀砍了對方了事!
被大人盯得渾身發毛,崔新志聳了聳喉嚨,想到大人過去的本事,終于不敢再多言,點頭如搗蒜:“大人息怒,末將這就安排您出城。”
一行士卒下了城樓,顯然是另一城墻段的換防人員,躲在密林中的巫冠廷目光如炬,無視夜色,一番搜索后,倏然間眼瞳劇烈收縮。
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人,對方低著頭,盔甲帽也壓得很低,但那隱約露出的面部輪廓,還有身材,以及氣息,卻壓根瞞不過如今耳目驚人的巫冠廷。
張家全!
輕輕吸了口氣,等到那隊士卒消失在不遠處的墻角時,巫冠廷的身體從樹叢沖出,去勢如電,一下子消失在冥冥夜空,竟連一片樹葉都未搖動。
那幾名被崔新志帶在身邊,躲在密林中監察的護衛,從頭到尾沒有發現。
負責守護城墻的士卒,自有群居之處。進入連綿的粗糙屋舍后,張家全幾人與大隊伍分開,拐過幾道小門,中途不時有人掩護他們。
等到了一處偏僻小院后,確定無人監視,張家全幾人先后跳入枯井。井中有機關可按動,一條通道通往城中一小戶人家。
該戶人家的后院溪流,別有洞天,連接著衡陽城內的幾處活水,直通城外。
怕是沒有人知道,早在幾年之前,張家全就已確定了南下之路,這一路上的機關通道,都是這幾年他留在城中的內應一點點設計的。等他攻下衡陽城后,進度猛然加快,在前不久剛剛完成。
但張家全也不知道,就因為崔新志的一意孤行,果然泄露了他的蹤跡,為他惹來了最大的麻煩。
一道人影悄然潛伏在張家全一行人的身后,跟著他們順河出了城。
“大人神機妙算,如今計劃已完成了九分,只需抵達青波城,與元辰匯合,便可輕松出逃。哈哈哈,可笑天下人還以為大人窮途末路,屬下真想看看那些人事后的嘴臉!”
一名護衛一邊在山林中疾掠,一邊低笑道,其他人亦是跟著輕笑起來。
張家全也是面色激動,自己逃竄的速度遠遠快過各方反應,足以將各方的情報組織打個措手不及。
只怕到了現在,大部分人還以為他最多在半道,也會在那里布置大量探子,分到衡陽城的自然就少,也為他抵達最后一關省去了諸多麻煩。
不過本著小心的原則,張家全還是斥道:“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能松懈大意!我的警告你們忘了嗎?誰再敢胡亂出聲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