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沒有問過我怕不怕,我娘也沒有問過我怕不怕,卻只是駱公子,問我怕不怕……回答是不怕。我是許介的女兒。”
“我爹去王都赴任,路上就遇到那些兇惡之徒要來打殺,我想不是我爹做錯了什么,而是他一定是做對了什么。”
“他一定做對了什么,才會有那些惡人,想讓我爹不要繼續做事。才會有李莊主,楓門主這樣的人們,護著我們一家安全吧。才會有那樣的世外高人,不留名,只默默的保護他吧。”
“所以,爹一定要做好,因為那些惡人不開心,天下的百姓,就開心了。”
許家小姐目光柔和,一旁的修遠注目著,目不轉睛,等許山山意識到看過來的時候,修遠趕緊跳開目光了。
許家小姐的臉頰也紅了。
兩人坐在那里,靜靜等著頭頂的流云過去。
遠處的丫環和管家馮姨,看著這一幕,眼眉里都是柔和。
更遠處,青荷攤開手,“輸了輸了,給錢。”
“修遠這家伙真是木頭,怎么就沒有親下去呢……我可是賭了五丸靈炁石會扒拉著許大小姐的肩膀,閉著眼湊上去的,那些里不都這樣嗎……”
“我就說,你們男人一天就喜歡胡思亂想……”青荷滿意的掂量著手上的小琥珀石,左右四顧,“嗯,楊晟呢,你錢不要啦?你干嘛進屋去?”
兩人回過頭,才發現有些寒冷。
二小姐的目光,正盯著這邊呢。
……
安渡是離了成州,前往王都的最后一個大渡口,這里已經是靠近王都的繁榮了。等他們過了安渡,離王都就只剩一日路程,而屆時也會有神威營前來迎接護送許介上王都,那就是一路平安了。
基本上,這趟俗世行走的任務就算完結。
安渡等候他們的是一艘樓船,樓船有三層,分前中后艙,前艙是侍從居所,中廷宴客,后艙則是主人居所。
樓船上站著前來迎接的邵司馬,身后廂軍陣容整齊,還有江左道名士相迎,今日更要在這樓船之中,設宴為右相大人接風。
許介雖然不喜這種安排,但臨到此時,也只能接受。
眾人上船,這艘大樓船也當真寬闊龐大,甲板足可并行五輛馬車,眾人在船上吹著江風悠悠,隨著樓船啟程渡過峽谷,看著對岸的煙雨渺渺,又是另一番景象。
沿途經過江岸的城鎮,江路上的一些畫舫,船只之中,無數人都在眺望這座左相樓船。
甚至沿途還有船只靠近,隔遠向樓船作揖唱喏。
樓船將行一日一夜,第二日便會抵達王都,隨著夜幕的降臨,這片江河里千帆舟楫,都染上了楓火,樓船的燈光更是通明,在這片綿延的江河之中,又有一種特別的意境。
燈火輝煌之間,中廷傳出樂聲,上船的是樓船泊于江左道最繁榮城市臨安的藝伎,這些江左名士的宴席又豈能少得了名伎,而許介想要削藩改制,江左道這幫王公世族,也是不能忽略的,必須權衡他們的利益以及爭取助力。
從此時起,江湖就已經遠去,朝堂決定著這個國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