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那把劍了。”楊晟指了指床邊上被布帛包著,仍然帶著寒氣的七嗜魔劍,“明天我們去找張劍偉師叔,將這把劍處置了。也能讓馬千戶得以安息。”
玄睿蹙眉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把劍原本兇厲的氣息,現在已經消減很多了。”
三個人都點頭,這把魔劍七嗜最初時極其兇悍,抵近身邊,仿佛就能聽到里面無數的哭嘯惡嚎,被這把劍吞噬的不少陰魂厲鬼在其中作祟的緣故,然而自馬千戶的魂魄被收入之后,這把劍就在“日漸衰弱”。
不過這種“衰弱”,只是指的其中兇煞的氣息。
這難不成是馬千戶的魂魄在其中鎮壓了那些陰魂。
此前在大寧被馬亦農看做半個徒弟的修遠道,“馬千戶有純粹的剛直正氣,起蚩極用這把劍殺了他,攝了他的魂魄,卻沒有想到這股正氣壓過了里面的邪氣。而且這更像是戰場,馬千戶也在不斷攻城掠地啊,所以這把劍的陰邪之氣才會逐漸衰弱。”
“馬千戶還活著,活在這把劍里面。”玄睿道。
青荷則是手捧著嘴,沖那把劍道,“千戶大人,你真是在哪里,都不會認輸啊!”
長劍的兇邪突然一減,陰冷中居然透出了一種熾熱的氣息。
像是回應。
就像是那個喜歡找到一切機會赤膊抓舉石墩鍛煉,愛拍胸脯打包票教會人一流絕學闖蕩江湖,滿臉洋溢笑容的馬亦農,隨時開朗著,有他在,仿佛就時刻告訴旁人,人生嘛,莫得必要想那些煩心事。
……
今天大家已經決定在修遠的屋子里打地鋪睡覺,這種時候舍監都不能說他們什么,更何況四人如今都算是內門弟子,他們很快就會得到峰內給予他們的單獨居所,直接離開大通鋪的生活。
而且緊接著他們還會成為某位師長的座下,屆時就有了月俸,青荷再也不用干雜役的洗衣活,他們也會從平時的雜活中解脫出來,手上有了固定的收入來源。
但楊晟突的心頭一緊,就是不知道那首次收徒的胖師叔那邊,有沒有月俸這個說法?要是沒有,怎么暗示才好,那胖師叔沒臉沒皮慣了,到時候賴賬怎么辦?
總之……一想到這里,就覺得腦殼還是有些疼。
楊晟單獨出屋來透口氣。
身后的屋子里傳來玄睿青荷不時的笑聲,其實大家今天決定留在屋里,說的是貪圖修遠單間竹屋的敞亮,想早些體會內門生活,但不過都是借口而已。
突然又想耍劍了。
他腰間掛著那口俗世之間也品相極好的劍,但楊晟卻并沒有用,放在一邊,而是隨地撿了支竹枝,就著月光,把拜劍莊的那套劍法舞了起來。
一套招式演畢,旁邊傳來聲音,“這就是你行走時學到的劍法?”
楊晟轉身,楚桃葉正站在月光下著看他。
楊晟愕然,她手指到嘴邊輕輕噓了一聲,指了指天上,“行走事務沾因果,視修行而定不能對外言,但你所得到的收獲,學習到的劍招這類,卻是不在此列的。”
如雪衣衫不掩妙曼有致身段的女子走了過來,道,“過來看一下你們,外門弟子就完成了霜降級行走,你們很厲害啊。你得了甲等,就更了不得了。”
她神色很有些意外。
那當然,這事峰內都轟動了嘛。讓峰內弟子中最出色的人物如此評價,楊晟略微還是有些自得的。
他想起什么,問,“那么你呢,你完成過最高什么等級的行走,評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