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衫回到酒樓,侍云已經過來了,奇道,“沒有陪你的同年?”
祝青衫道,“他……約了人,現在去茶肆喝茶了。”停頓了一下,祝青衫又看著面前已經換下了舞衣,穿著一身淺紅裳,顯得嬌美的女子,“你方才幫我洗滌碗具……”
叫做侍云的女子擺擺手,“放心啦,我不會扣你銀子的。你同鄉小弟來了,怎么能讓你丟了面子,而且,你既然能把此處告于他,他還來看你,證明彼此之間關系很好,你和他說話便是,不用急著回來干活的……”女子又有些生氣,“難道我在你眼里,是那種苛刻的人嗎?”
祝青衫微笑,“怎么會呢。”
侍云瞪了他一眼,道,“不過……你一定人緣很不好。”
祝青衫微怔,“怎么……”
“因為這么久了,才只有一位同年來看你呀。”侍云打趣笑道,“不過難得的好朋友,你不要怠慢了別人。以后若是都考取了功名,還能互相幫襯,可別像是我父親那樣……自以為孤高,不與看不順眼之事之人為伍,結果官場傾軋而來,連一個給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祝青衫道,“若是我一輩子都考不上功名,不入官場呢?”
侍云道,“那就更好了。什么功名,大富貴的,我不在乎,這些年看得多了,知道那些功名利祿,都可能讓人利欲熏心,以至于到頭來家破人亡。知道所謂榮華富貴,也會如泡影破滅,夢殘酒醒。唯有踏踏實實的幸福是永久的。若你不執著考取功名了,以后攢夠了錢,你也可以去開一家小酒肆啊。當個小老板,可以照樣后堂滌器,當然,你若要招攬生意,需要人當壚起舞。到時候可以問我愿不愿意呀!”
女子眉目如畫,笑起來齒如瓠犀。
祝青衫輕聲道,“好的。”
侍云微笑,“對了,我那里有新到的葡萄和一些水果,我去洗了,待會等你同年喝完茶回來,就請他吃水果呢!”
“……”
“不必了!”祝青衫停頓了一下,“他其實不是我的同年,是我同鄉小弟,只是今年才赴書院求學,順帶過來看我。”
“難怪了,我說怎么年齡小一些,”侍云笑,“那就更得招待了!”
……
楊晟步入墟場。
眼前是一個大約十丈長寬的房間,屋頂上有蓮花瓣結構的鏤空,中嵌琉璃,因此能將天光引入進來,照射進最中央的一個白凈襦衣的青年身上,而房屋左右兩側,就是他手上那個小玉人放大后的雕塑,是某位披甲神人,手拄劍而立。
四周圍的墻壁上都有很多小門,楊晟這樣的人就從這樣的小門開口走入,都是黑色斗篷,白色面具,融入進這個房間里。
中央那個白凈青年開口,“在下就是主事者,各位在場參與者,對于想交易之物,可以私底下商議,也可以直接提出來,然后彼此競價。你們可以私下交流,但一應交易的達成,都必須通過我。這是一種保障,請大家理解。”
“現在你們可以交易了。”
楊晟心想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