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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獄山。
又是例行的一場勞役過后的找茬,那名叫唐原的人是北方馬匪之首,殺人如麻,甚至還有隨手屠村的斑斑惡跡,被太浩盟出手拿住后,只是因為關于他還有一些牽連了大梁內部高層官宦的隱秘尚未吐露,丟入罪獄山,留了一條性命。
但因為他能活著本身就是有人庇護,再加上他雖然修為盡失,但常年殺人和那種壓制他人的氣魄仍然尚存,所以在第八層之中,算得上是一位獄頭。
所以他要折磨一個人,那就有的是辦法。
趙子恒在經受了一番狂暴毆打之后,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不定的抽搐。
唐原等人圍著他毆擊之后,還是石塔那邊的弩臺轉動過來,是官兵的聲音,讓所有人停了,那聲音陰陽怪氣說還有的是時間,這么快就把人整死了,他們還想不想這隨后一兩年天天鑿壁無聊了。
那言語里的意思,是讓這些人放緩折磨手段,吊著趙子恒的命,至少也要折磨個一年半載,讓其受盡苦處。
那群唐原為首的犯人才獰笑著散去,趙子恒在地上,頭發披散,身上有被吐上的濃痰和混合的血水,讓他又臭又臟,真的如同一條即將癱死的狗。
那些言語他聽了過去,想到可能自己被折磨一年,最終會在這里死去,他就悲涼而絕望。
是的,作為英雄可能是一瞬間的念頭,但隨后可能承受的就是要作為英雄想象不到的代價的后果。可要說他是不是就后悔了?興許吧,他更后悔的,是自己作為趙家兒郎,沒辦法出去給他爹和哥哥,說一聲其實我沒給你們丟臉了。
倒在地上,趙子恒原本以為今天可能會斷了好幾根肋骨,他會再一步向死亡深淵衰弱下去,可出奇的是,他體內那不能調用的尾閭關內的那些靈炁,卻好像螞蟻一樣從那里往外延伸,他所承受的毆打和傷勢之處,螞蟻聚集尤其眾多,這讓他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身體上那些受傷的地方,好像也因為這些尾閭關游散出來的“螞蟻”,傷勢竟然開始得到了減輕,甚至之前痛楚的地方,如今痛苦消減,甚至還有暖流流過,讓人忍不住舒服到想呻吟。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趙子恒胡思亂想的時候,因為他倒下的地方擋著路,有人路過,似乎嫌他礙眼,一腳把他踹開,他順著凹凸不平的一個大巖坡跌撞滾了下去,頭和身體不斷碰撞那些巖壁,滾落到了更深一些的陰冷霧氣中,尾閭關傳來的靈炁護住他的一些身體部位,他似乎才沒能骨斷筋折。
趙子恒等于是雙重打擊,他終于傳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后,突然從旁邊的冷霧里,傳來一個陰邪的聲音,“你就是那個七里宗的叛徒,害得自家大師兄被斬了首?痛快,痛快……那梁皇老兒圣諭還被當眾駁斥,痛快,痛快!七里宗,梁皇老兒,被人打臉是什么滋味?嘻嘻……大梁……遲早要完!”
趙子恒捕捉著聲音來源,看向四周,可周圍除了陰冷的霧氣,哪里有什么其他的事物,他正想支撐起身體,突然看到側面的巖縫里面,窩縮著一個如同干尸的老人,整個人身體如同骷髏嶙峋,皮膚干焉,衣著破爛,唯有那皮包骨的頭顱上一雙眼睛,精爍得宛如夜里魑魅,招子泛著閃亮的寒芒!
趙子恒心臟都驟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