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么還要和他們合作?”楊晟奇道。
“因為鐵弗部那位少主據說是北方四境修為之中最強者,而王家的王封,同樣是我大梁四境中的頂尖佼佼者。”
“什么意思?”
“鐵弗部少主即將抵達梁都,是為了多年前攝政時期一樁老太后對鐵弗部的商談,意思是鐵弗部穩固北方,就嫁一個公主過去,不過此事始終未能落實,而且鐵弗部近年大舉擴張,甚至到犯我邊界地步,這回更以當年太后的言辭為托,那鐵弗少主點名了要迎娶正陽公主,公主意圖在他來大梁之時挫他氣焰,以讓他知難而退。”
“不嫁不就得了,難道給了他們下馬威,就能讓此事作罷?如果他們耀武揚威,難不成還能把人強搶過去?”楊晟問。
章戍道,“不僅僅是嫁娶問題,鐵弗部在北方擴張,但我大梁始終是個繞不去的坎,各部族雖看似歸附鐵弗部,但鐵弗部只仗著武力統治,這就有很大弱點,鐵弗少主今趟來大梁,背后各部族亦在觀望,若鐵弗部在大梁若在梁都遭受挫敗,鐵弗部聲望受損,那么自然有我們多年布下的暗子,策動部族在背后起火,屆時鐵弗部首尾難顧,只能趕返平定后方,而且還要擔憂他共主身份到底做不做得牢吧……而若是鐵弗少主這趟大梁之行立了威,那么鐵弗部立即聲望拔高,那將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那些本來對鐵弗部不滿的外域部族,恐怕也不敢妄動,甚至真要認定歸順鐵弗部,恐怕到那個時候,大梁也只能選擇讓正陽公主去北境,穩住形勢了。”
“難道非要在同境之上交鋒,找一個人高境者偽裝不就是了?”楊晟問,實在不習慣這種國家層面的面子里子爭鋒。
“先不說鐵弗部隨同者亦有上位巫祭,這種方式極難偽裝,我大梁若是真如此做,一旦事情曝光,丟的將是大梁的顏面,而且讓外界見到我大梁之虛弱,起到反效果。
如果認為對方使團羊入甕中,以高境修為鎮壓,那么這就是毫無疑問的對使團下手,無異于宣告戰爭,那是我大梁不愿看到的。太浩盟看似聯盟,但都是宗門的聯合,平時口稱團結一致,可真要是這種俗世國家交戰,最多調停,各方又哪里真愿意介入這泥潭,付出鮮血的代價。”
楊晟點頭,俗世兵爭之上太浩盟不去摻和,免得吃力不討好,徒增不測因果。但好像如何瓜分他們瓦屋脈這寄人檐下肥雁上面,倒是異常積極,因為好處多多,而反噬應該也不大。當然,他們是這樣認為。
“當然,現在唯一要當心的,就是都令史此舉,算是得罪了王家,還有左丞張道林,因為和開國伯聯手,是他一手促成,你代表蜀山橫生枝節,必然成為他眼中釘。”經歷方才一幕,章戍已然徹底把楊晟當做了自己人,所以出言提醒。
楊晟笑道,“我這算什么,債多不壓身?”
章戍這才想起來,眼前此人可是直接和七里宗結下大梁子的人物,他尷尬的笑了一下,道,“不,大人這是英雄出少年。”
……
不管章戍的捧哏如何,現實的問題仍然需要面對。楊晟和青荷在館舍套間內住下,而今日無論聚賢殿還是鴻臚館,大概都被這件事給震動了,兩人安頓下來,青荷從行李箱中取出一枚圓形石頭,握在手中,輕輕閉眼,只看到那枚石頭緩緩從內部明亮起來,讓原本黑色不起眼的圓石,竟然因為內部的光亮而轉為透明,而后珠子晃亮著,呈現出微亮的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