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楊晟看到他同時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就勢在楊晟房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傳音入密道,“楊兄見諒,我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無避礙和你知會一面吧。”
楊晟微怔,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王封搖搖頭,道,“古妖是否如貴蜀山宗所言,真的是關系世人生死存亡的大難?”
楊晟道,“大梁沒有人相信有古妖之禍,更將之視為異端邪說,認為我蜀山宗只是危言聳聽而已,為何王封兄相信?”
“我不是相信,”王封道,“我只是做了個設想,萬中之一的可能……如若你們是對的,那么又會怎么樣?而后我就發現,這個后果是無法承擔的,至少姜胤的事情擺在這里,我愿意協同,乃至從楊兄這里得到更多的證據。”
楊晟心忖原來大梁也不是沒有聰明,或者警醒之人。但并不排除王封另有目的,王封此言究竟值不值得信,還另有一說,楊晟道,“你的家將因我出事,難道你不為此記恨?而且你家將私下做出那些事,難道你不知道?”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上有所好,下必甚之。有的事情哪怕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容忍,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王封開口道,“這就是方才我托辭,要將我那另一位家將,留在外面,不讓他聽到你我二人這番對話的原因。因為在此之前,我應該貫徹來自家主的意思,窺探你的虛實,用盡一些手段削弱你,與你定下比武之約,正面擊敗甚至擊殺你。”
“我不想作為一個傀儡,無端為自己樹敵,兩名家將,對外宣稱是為我做事,左膀右臂,但實際是監視我的作為,并確保貫徹家主給我的任務而已。我雖是王家子弟,但實際我母親只是王家始亂終棄的一個婢女,若非我母親得知懷了我故意受罰,在府中最陰暗的角落做著洗涮馬桶,干著最暗無天日的臟活累活,才以此為掩護將我生下來,否則我母子二人可能早遭了毒手。
從我幼時記事起開始,就知道我們生活在那偌大王府的最底層,而我想改變命運,讓自己更強,便去偷府中學庫叢書,無意間得到了一本再普通不過的運氣術,又在被府中麟貴鞭打時無意反抗展露修行天分。由此便被家主看中,選我踏上修行之門,我先后拜數名強者為師,而后出類拔萃,王家將我視作為王家賺取名望的重要棋子,所以豈容我脫離掌控。我母親雖然如今錦衣玉食,但實則又何嘗不知他們是以她為我的軟肋,又讓曹禹柳烈之類家主極致信賴家將,務必監督貫徹我實施很多本不愿去做違心之事。”
楊晟知道整個聚賢殿恐怕都在關注他們此間房舍里的一舉一動,這里越是死寂,那么外間恐怕人呼吸都會凝重。然而又有誰知道,這里如今進行的是這樣一場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