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縣、項城縣、平輿縣、汝南縣、上蔡縣、遂平縣、確山縣都吸這種煙。”袁乃寬一口氣說出來七八個地方。
三人日暮時分回到客棧。剛一進大院,就看見六匹馬和六個漢子立在院子中間和孔掌柜在嚷嚷:“快叫你那小馬醫來,給我們大哥的馬看看怎么回事。這馬不知怎么了,起臥不安,氣短喘粗,肚子脹得老大,四只蹄子不停刨地,也不肯吃草。”
孔掌柜趕緊喊來了祥子:“祥子,你給這位大爺看看這馬到底怎么回事。”祥子走過去,圍著馬轉了兩圈。掰開馬的口往口中看了看。又拍了拍馬肚子,馬肚子傳來咚咚的聲音。祥子問:“你們給馬吃了什么料?”那當頭的說:“來到路上這馬就有些不對勁。我以為是馬一路沒吃有營養的草料,昨晚我們住在‘大豫興’客棧,讓伙計特意給馬在料中加了一些豆子。誰知吃了不但沒好,反而更厲害了。現在這馬幾乎都不能走了,聽說孔家老店的小伙計會看馬,就專門到這來了。”
祥子點點頭:“這馬得的是氣脹,初夏馬吃了易發酵的草料最容易得這種病。”祥子說完回到自己房中,回來時手里拎著兩個瓶子和一包藥。
祥子用溫水把黃色藥粉溶開,讓兩個漢子撬開馬嘴灌了下去。又把兩個瓶子打開,一股香油味和醋味撲面而來。祥子倒了大半碗,也讓人給馬灌了下去。那馬打了個響鼻,搖搖頭。祥子說:“放心吧老客,過了今夜,明天一準好。”
幾個人相互望了一眼,面有喜色。為首的那漢子道:“多謝小兄弟,這馬跟了我多年,情同手足,要是這馬死了可就要了我的命了。要是明天馬好了,我加倍給錢。好,今晚哥幾個就在這住下了。”
六人要了三個一等雅間,祥子牽了幾匹馬往后院走去。六人剛要上樓,那為首的漢子眼尖:“那不是咱們的同鄉張老板嗎?”秦輊軒心里一驚,心里道:“這幾個家伙不知怎的也跑到這來了,昨天沒有見他們在這住啊。”但是嘴里卻說:“哎呀,哪陣香風把劉老板吹到這里來了?”原來那為首的漢子正是在道口遇到的那劉老板,但明明是七人,不知怎么成了六個?
兩人寒暄過后各自回房。那劉老板見秦輊軒三人回到二等廂房,小聲嘟噥了一句:“看你裝到什么時候?”回房剛剛坐定,那姓劉的漢子卻找上門來:“張老板,走走走,該吃飯了,咱們到樓下大廳弄二兩,我做東。”秦輊軒急忙起身:“剛才我們在街上吃過了,多謝美意。”那漢子道:“怎么?瞧不起哥幾個是不是?還是怕請客?”
秦輊軒不好再說什么,再說他也確實沒有吃飯。就順水推舟地說:“好吧,不過我還有一個朋友,要一起去才好。”那漢子哈哈大笑:“張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九人一起到了客棧的飯莊,見屋子里坐滿了人。屋子里鬧哄哄的,聲音能聽出老遠去。高談闊論聲、哈哈大笑聲、猜拳行令聲、猥瑣的奸笑聲充盈著整個屋子,就差把屋子蓋兒掀起來了。九人在中間一張八仙桌坐定。那漢子先要了一壇子酒,又點了滿滿一桌菜說:“這桌菜就算你請我們幾個了,張老板財大氣粗,這桌菜對你來說是九牛一毛。你莫要再裝窮。”說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秦輊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似乎一眼要把他的心思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