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噗”的一聲,李幽蘭將藥丸吐了出來,虛弱地喘息著說:“別管我,讓我走。”說著掙扎著要坐起來,但試了幾試又倒了下去,最后伏在枕頭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輊軒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李幽蘭哭了一陣這才慢慢止住悲聲。
秦輊軒道:“李姑娘,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兩次舍了性命來救我。我秦輊軒豈是忘恩負義之人?至于那天晚上在古廟中,你確實誤會了。尚姑娘中了陳南山的飛鏢,打中了后肩。我是郎中,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在危急時刻也顧不上男女之大防了,于是就解開了尚姑娘的衣服給她取鏢療傷。在下絕非趁人之危的下流小人,如果你還不相信,出了門就讓老天爺用雷劈了我。”
李幽蘭聽完后似乎氣消了一些,虛弱地說:“誰要你回報?誰要你發這樣的毒誓?你……你不會也解開我的衣服吧。”說完羞得滿面通紅。
“不會,尚姑娘受的是鏢傷,你得的是瘧疾。聽話,先把藥服了,這樣你身上就會好些,然后我再給你開方治病。”
李幽蘭這次沒有再爭執,秦輊軒抱著她的頭將幾粒藥丸喂了下去。
秦輊軒開了個方子,出門交給尚之琳,讓她派人到外面去買藥。尚之琳接過藥方問道:“李姑娘怎么樣?”
“病得很厲害,需要馬上治療,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這方子怎么樣,有把握能治好嗎?”
“瘧疾是頑疾,很難治,我也說不準,先試試這個方子,不行再換方子。”
“你……你給她喂藥了?是不是抱著喂的?”尚之琳低著頭問。
“她太虛弱,自己無法坐起來,當然得抱起來喂了。”
到了下午,藥終于買回來了。秦輊軒親自煎了藥,給李幽蘭喂了下去。李幽蘭用感激而又幽怨的眼神看著秦輊軒,沒有說一句話,眼角卻流下了兩行清淚……
兩天過去了,李幽蘭的病卻絲毫不見好轉,秦輊軒又調整了藥方,命人買了藥,重新給李幽蘭服了。又過了兩天,李幽蘭的病愈發厲害,秦輊軒急得在屋里團團轉,隨后又調整了藥方,結果還是沒有作用。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的秦輊軒,李幽蘭輕輕嘆了口氣說:“秦三爺,你的心意我領了,我的病看來是治不好了。這并不是你醫術不高明,而是我命該如此,別為我操勞了,否則我死了也不安心。”說完別過頭去,不讓秦輊軒看到她的眼淚。
“不該這樣啊,怎么會一點作用也不起呢?難道我的藥方一點也不管用?不可能,是不是藥出了問題?”秦輊軒想到這里趕緊去看剩下的另一副藥。
打開一看,只見里面全是他方子上的藥,青蒿、高麗參、龍涎香、常山、何首烏和杜仲等。秦輊軒拿起藥材一樣一樣仔細辨認,最后發現杜仲是沒有炮制過的。而他的藥方上寫的是杜仲(炒),買來的藥材卻是原生藥材。須知中藥用藥非常講究,哪怕出現一點點錯誤,藥效就會大打折扣或者藥效全無,甚至危及生命。
“這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藥鋪里的人抓錯了還是派的人做了手腳?還是……難道是尚之琳換的藥?”秦輊軒不再往下想,他將剩下的杜仲全部取出,親自將杜仲用鍋炒了,然后重新煎藥又給李幽蘭服了下去。
這次果然見效,李幽蘭的病頓時減輕了許多。望著連續五六天為她勞累得快要虛脫的秦輊軒,李幽蘭服過藥后竟然感動得伏在秦輊軒的肩上輕輕啜泣起來。
秦輊軒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她說:“不要緊,再過幾天身體就康復了,別哭了。”誰知李幽蘭卻并不起來,依舊伏在秦輊軒的肩上哭泣。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秦輊軒抬頭一看來人原來是尚之琳。“兩個人關起門來卿卿我我,抱頭痛哭,才五六天時間,就變得情深似海了。”尚之琳言語之中充滿了嘲弄,又充滿了嫉妒,似乎還有一絲凄苦的哽咽。
“尚姑娘,你不要誤會,李姑娘的病有所好轉,她是因激動而哭泣。”秦輊軒趕緊解釋。
“對,我們就是卿卿我我,情深似海,礙你什么事?你是嫉妒了對嗎?”李幽蘭抬起頭直視著尚之琳,“你們倆在古廟中不也是卿卿我我嗎?連衣服都脫了,我才沒有那么下賤。”
“你……”尚之琳氣的渾身發抖,一轉身甩門而去。
又過了三四天,李幽蘭的病基本快要痊愈了,秦輊軒實在堅持不住了,伏在桌子上一下子昏睡過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秦輊軒才被人推醒,睜眼一看才發現尚之琳、尚飛和蔡中山站在他的身邊望著他。秦輊軒揉揉惺忪的眼睛,不解地望著三人問道:“怎么啦?”
“啪”的一聲,尚之琳冷不防給了他一個耳光,眼里含著淚說:“你做的好事!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卻和這賤人做出這種齷齪下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