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琳手拿藥方剛要出門,外面走進三個人來。一進門就自稱是孟三的人,要見秦輊軒,尚之琳道:“我家先生昨晚喝了你家掌柜的一杯酒,竟然昏迷了一夜,多虧我家先生的‘碧蓮膠參丹’有奇效。服了一丸才蘇醒過來,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你們到底安的什么心?難道要圖財害命么?”
其中一個年長的人一看秦輊軒果然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就急道:“哪個圖財害命?我家掌柜的到現在還沒醒,不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這到底怎么回事?我叫孟道林,我們這次來一是為了探望一下秦先生,二是希望秦先生能給我家掌柜看一看,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時秦輊軒裝作要掙扎著坐起來,尚之琳急忙跑過去將他按倒在床上,嬌嗔道:“昨晚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把你背回來的,一夜都沒醒。多虧帶著‘碧蓮膠參丹’,服了一丸到現在才醒。現在還燒的厲害,人家把你害死你都不知道。”秦輊軒聽著她責備自己,心里竟然蕩起一股暖意。
秦輊軒道:“之琳,你快去抓藥。這可不是一般的病,可能是霍亂。霍亂傳染很烈,你把藥煎好了放在門口,這個房間以后你不要進。”那三人一聽可能是霍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退了出去。緊緊跟著尚之琳不放,非要跟著她去抓藥。
尚之琳來到一家藥鋪,那三人仍然跟在她后面不放,非要向她要藥方。尚之琳道:“我們秦家的藥方從來不外傳。你家掌柜的也是開藥鋪的,為什么非要纏著要我們的藥方?他自己不會開嗎?這開藥鋪最忌諱的就是看人家的藥方,這點規矩你們不會不懂吧?”
孟道林一個勁兒地給尚之琳陪著笑臉說:“我懂,我懂,這不是我家掌柜的還沒醒嗎?救人要緊那!”尚之琳道:“不是還有個朱先生嗎?”孟道林依然賠笑道:“這病情不明,朱先生也無能為力。還望姑娘能大發慈悲,你家的藥方我不看。還希望姑娘能將你抓的藥連抓兩份,也救救我家掌柜的。”
“不行,門都沒有,你們在酒里下藥,把我家先生弄的病成那樣,差一點要了他的命。現在竟然還有臉來用我家先生配的藥。”尚之琳斬釘截鐵地說。
那三人中一個瘦子正欲發作,被孟道林攔住。孟道林低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那瘦子竟然走了出去。孟道林又陪著笑臉對尚之琳道:“藥方既然不能給,能不能把你們秦家的三寶之一‘碧蓮膠參丹’買給我一丸?該多少錢我給。等我家主人好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秦家的大恩大德,到那時再談‘青蒿’的生意也就容易多了。你想想,孟三爺的命都是你秦家給的,那生意還不好談?”
尚之琳顯得遲疑不定,最后從懷里取出一粒黃色藥丸,交給孟道林說:“我且將我家的‘碧蓮膠參丹’給你一丸,這藥有奇效,可治百病,可解百毒。你家主人服了如果醒了,希望他能看在我們救他一命的份上,將‘青蒿’的價格降下來。如果還是唯利是圖,要錢不要命的話,那可別再來找我家先生。”說完拿著抓好的藥頭也不回地走了。
孟道林接過黃色藥丸道謝不已,見尚之琳走遠了,才將那黃色藥丸小心翼翼地用紙包起來,裝在口袋里。然后回頭對那藥鋪掌柜的說:“趕緊按著剛才的方子給我再抓幾劑藥,一點也不許錯,錯一味要了你的命。”這時剛才出去的那個瘦子也從藥鋪后面走了出來,原來他是從外面繞到藥鋪后面見到掌柜的,讓他把藥方記熟了再按著方子重新抓藥。
那三人抓了藥剛從藥鋪走出來,就看見藥鋪旁邊的大車店門外圍著一群人,七嘴八舌在議論著什么。那三人走近一看,只見人群中有兩塊門板,門板上躺著兩具尸體,一老一少。那尸體臉色發紫,恐怖之極。突然孟道林大聲叫道:“這不是昨晚唱曲兒的那對父女嗎?怎么會死?得了什么病?”忽然他想起秦輊軒的話,頓時嚇得毛骨悚然:“霍亂,霍亂,原來這父女得了霍亂,傳給了咱家掌柜的。”人們一聽“霍亂”二字,立即嚇得四散奔逃。
蔡中山和幾個教徒將門板抬到郊外,給那父女二人各喂了一顆藥丸,那“死去”的父女逐漸蘇醒過來。蔡中山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打發他們走了,告訴他們不要再來南陽。原來這一切都是尚之琳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