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中用木棍和編制好的麥秸稈搭著一個庵屋,看樣子是瓜農晚上在地里看瓜時住的。廣德心想:“這少女總不會晚上在這里住吧?這漫天地,晚上黑燈瞎火,一個姑娘在這看瓜不安全。”廣德一邊吃瓜,一邊胡思亂想,眼見那少女走到庵屋后面去了。
兩個人一頓猛吃,一個二十多斤的大西瓜不大會兒就下了肚。廣德滿意地拍了拍肚皮,問祥子道:“這回吃夠了吧?這瓜怎么樣?”祥子還在吃,邊吃邊嗚嗚地點頭:“嗯嗯,好吃,好吃。”廣德向西瓜地里張望了一陣,仍然不見那少女的身影。
廣德心想:“挑個瓜怎么比吃個瓜用的時間還長?嗯,可能這姑娘仍在庵屋后面挑瓜,也可能是在后面解手。”于是又等了一陣,祥子也早把最后一塊西瓜吃完了,仍然不見那姑娘的身影。這時太陽收盡了最后一抹余輝,在地平線上消失了,暮色開始降臨,牛羊開始回家,鳥兒也開始歸林,可是仍然不見那姑娘的影子,廣德開始暗暗著急,于是他扯起嗓子喊了起來:“哎,賣瓜的姑娘,快回來,我們還沒給你錢呢?我們要走了。”
只見瓜田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回應。廣德感到奇怪,于是就走進瓜田,向那庵屋后面走去。誰知到了庵屋后面,使他大吃一驚,那姑娘竟然蹤跡全無。
廣德又喊了幾聲,仍然不見有回應。于是就走了回來,這時他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這賣瓜的姑娘好生奇怪,怎么連錢都沒要就消失了?賣西瓜把刀丟了,還把我的刀借走了,這事怎么看都透著一絲玄乎。”
這時祥子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問廣德:“廣德哥,你還記得那姑娘向你借刀時說的話嗎?”廣德說:“記得,她好像說借刀摘幾個西瓜。”祥子說:“對啊,摘幾個西瓜用得著刀嗎?又不是切西瓜。”
廣德預感到不妙:“對啊,摘西瓜怎么能用得著刀呢?我當時怎么沒想到呢?”轉念又一想:“那姑娘難道存心想騙我的刀不成?可我這刀又不是什么寶刀,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鋼刀,也值不了幾個錢。雖然這鋼刀比這西瓜值錢,可難道這一片西瓜地她就不要了嗎?唉!算了,也許她是家里有急事,沒來得及說。今天天已經晚了,明天再找她要刀吧。”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周圍的山川樹木變成了黑乎乎的影子,一片朦朧。廣德和祥子心里暗自著急,心想趕快找個店住下才是。于是二人趕著馬車繼續前行,道路坑坑洼洼,兩人一路顛顛簸簸地走著。就這樣摸黑又走出了五六里,祥子突然喊了起來:“快看,前面有光亮,看起來是一戶人家,咱到那問問看能不能借宿一晚。”廣德心中十分高興,鞭子一揚,不大會兒就走近了那亮光。
原來那亮光是一盞燈籠,燈籠上寫著四個字:“獨龍客棧”。廣德和祥子頓時興奮起來,立即下了馬車,將馬栓到拴馬樁上,邁步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