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一合之間。這只飛天鬼的指甲脫手而去,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線。射穿王京望的肩膀,連同身子一塊兒釘在了地面。隨即擺動那張翅膀般的膜翼。在空中旋轉身體,拿手臂扛了李同一一刀,一只腳則踹在了李芝的刀上。只一合,這只鬼就破解了這兩難的局面。
李同一還好,李芝則被踹飛到了墻頭,跌落到地面。被釘在地上的王京望硬撐著爬起來,任由那狹長銳利的指甲穿透自己的肩膀。
三人重又站了起來,各據一個方位,試圖把鬼包圍在當中。
當下三人對于這只鬼又有了新的忌憚,從它剛剛的攻擊方式來看,除了會飛,還能把指甲像弩箭一樣射出去。明明是三對一,但時下斬鬼一方的局面卻更為被動。
這只鬼在圈內側著頭來回打量著三人。讓李芝等人有了種像獵物般被審視的意味。
“媽的,我們不能被這么個畜生玩弄于股掌之中。”李芝先憋不住了,“王...王隊長,到時候我先進攻,會用刀和身子盡量擋住它的爪子。我恢復得快,就算一下子被它射中沒避開要害也沒大礙。”“你們就趁著這個機會進攻,折了它的翼讓它飛不起來。”
“蠢貨,別做傻事...”沒等王京望說完,李芝已經一個虎步躍了出去,沒法只得跟著提刀做好準備。
李芝雖然冒進,但并不想白白送死。腦海中迅速回顧了一遍兩年來的全部所學,苦苦地思索一個對敵的良策。“有了!”李芝心中暗叫出聲來。身體立馬跟上,迅速地開始揮刀。
平時殺鬼,斬鬼們運用的刀法劍技往往大開大合,那是因為那些普通的鬼較為笨拙,所謂一力降十會,劈擊之下鬼往往就被了結了。但這只飛天鬼,不僅會飛一旦上了天就再難掌控,一手暗器似的指甲更是叫人防不勝防。
所以此刻,李芝揮刀的軌跡,迅速而淺,往往力有未盡,就迅速抽刀,再出一擊,覆蓋范圍極廣,月光下看來像是銀盆一般半扣住這只飛天鬼,不僅叫它動作受限飛不起來,更是能有效地提防它射出指甲傷人。
這樣的出刀與其說是劈技,不若說是迅速的刺擊,月光下每一擊的刀痕,暴雨梨花一般。這是李芝學自東渡日本和尚的“落花流”,此刻在這種情形上用上了。
“好”李同一看見了都不禁為李芝叫出好來。嘴上叫好,身體沒忘記行動,同王京望迅速調整展位,轉瞬之間各自都有一刀遞出。
這是水銀瀉地般的兩刀,卻各自被四道黑光打斷了刀鋒的流轉。任誰也沒想到,這只飛天鬼竟然像背后長了腦袋似的預判了他們的行動。而它的舉動更是超出了,人們對鬼的一般認識。按照常理,鬼不怕一般傷害,但有畏懼斬鬼刀的本能。這只飛天鬼卻先是硬扛了李芝一刀,阻礙了他接下來的刺擊。接著雙臂在胸前交叉,從而向后各射出四只指甲。
斬鬼們的戰術,竟然在鬼面前看起來不堪一擊?
指甲射出來的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銳利的風聲。李同一不得不使身姿略作調整以免被擊中。但這時,被李芝拿刀砍在身上,之前還面對著李芝的飛天鬼,突然暴起,一股蠻勁幾乎把李芝連人帶刀甩的橫飛了出去。接著左臂掄向了李同一,此時它的左手上僅剩了食指之上唯一一根指甲,這根指甲不僅是最長的,顏色也最為詭異,呈鮮紅色,在月光下泛著邪惡的光澤。
眼看李同一在空中避閃不及,鮮紅的利器就要劃破他的喉嚨。突然,從下往爆起了一道光華,仿佛平地升起的滿月,光彩之絢爛,群星都為之黯淡。這道圓月所觸,萬物都化解。那閃著刀劍般金屬光澤的指甲,就這樣被削掉了小半。也因此,李同一得以躲過一劫。
而剛剛揮出這樣驚艷的一刀的正是王京望!但顯然揮出這樣一刀對他自身來說也消耗極大,身體不斷地蒸騰出熱氣。
“呼,呼”急促地喘了兩口氣,王京望轉刀橫對,朝著飛天鬼的腹部就是一陣劈砍,這是李芝也顧不上驚嘆了,捉起刀來,就對著那翅膀般的薄膜砍去,卻不料,被王望京一擊得手,第二下這飛天鬼已經有了警覺,撲騰兩下膜翼,就升高了,李芝的刀只來得及在它后背上留下淺淺的一道。
“王隊長,厲害啊!”李芝第一次由衷地敬佩起王望京來。
“呼呼”王望京先是把呼吸喘勻了,一邊握著刀警覺地看著天上,“咱們一開始學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但是發現沒,除了教頭,教我們的老師,誰都不是真正的斬鬼。”“呼呼。”“真正的斬鬼們,會在與鬼的拼殺中,領悟到屬于自己的劍術。”“呼呼。”“我這招,叫做‘天秋月’,是,是我以前的老隊長傳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