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長安城的各處都不約而同地放起了煙花。那是鎮安司獨有的用來傳遞信號的煙花!
果然不一會,就有人跑到了一人與千騎陣前對峙的張九齡那兒,報告了幾句。饒是以張九齡的涵養也不禁喊出聲來“長安各處,有鬼暴動?”旋即立馬就壓低了聲音,“不可能!鬼怎么可能在白天活動?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大人,這些鬼的確都在太陽底下經受不住死去了,但是還是源源不斷的有新的鬼冒出來啊!現在整個長安各處都是騷亂了。”“大人,我們分散在各地的人手應對不急,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傳令回鎮安司,把所有人馬分散出去,疏散百姓要緊!”
“大人,那這兒呢?光是其他的人手怕是還不夠...”
張九齡頓時陷入了沉默,指關節捏得發青,好一會兒才緩緩吐出字來“分這里一半的人手出去...”
不知怎的,張九齡看見對面陳懷指臉上似乎掛著一絲戲謔。有一騎,從遠處奔來,在陳懷指耳畔附語了幾句。
陳懷指聽完得意之色更濃,一抬手,做出了沖鋒的手勢。他竟然敢?
蓄勢待發的金吾衛,揚起馬頭做好準備,千騎沖鋒!張九齡握緊了手里的劍。
這一千騎同時踏馬奔馳的時候,耳畔簡直如有雷鳴,這是張九齡在其中最真切的感受。這一千騎,奔揚起來,但在經過張九齡時,卻像潮水般分流兩道,繼續洶涌著前行了。
再接著是轟然的一聲巨響,從凌淵閣的方向傳來。
待張九齡反應過來,回過頭去時,才發現,金吾衛已經與守在閣外的斬鬼們交手起來了。
縱然每個斬鬼皆實力出眾,遠非一般士兵能夠相比,但奈何不住人數對比懸殊。拼了命才堪堪攔住沖擊,幾乎每一個斬鬼都面臨被圍攻的境地。
張九齡幾乎是在嘶吼“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去啊!”
交戰了一會兒,陳懷指抬頭看了一眼凌淵閣的上方,才一抬手,金吾衛這才停下來攻勢。
待張九齡領著斬鬼們進去時,看見的是這樣一幕,大廳中間,孫全和吳文沛的尸體和他們的頭顱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一起,陳野正拿了一塊撕下來的衣襟,沾了水細細地為他們的尸身擦干凈血漬。而一旁的李芝,正在用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為李白療傷。
看到這一幕的張九齡,一時間無語凝噎,緩了好一會兒。滿心的愧疚正要開口謝罪,只聽得李白先說話了“抱歉啊,張大人。太白怕是以后幫不上什么忙了,還請多多見諒哈。”
之前與那女鬼的傾力一戰,李白筋脈全斷。但一直到那蒙面女子離開,確認大家沒有危險之后,他握劍的手才松開,按常理他應該連把手握緊都做不到了才對。
“龍淵是把好劍,現在拿來配我真是可惜了,太白還是把它還給張大人吧。”
張九齡聽著李白這樣平靜的敘述,再忍不住,掩面痛哭,老淚縱橫。
凌淵閣這一戰,鎮安司重傷兩個,喪生兩名。鎮安司沒有輸,但也沒有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