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不敢說對得起全天下的人,但張九齡對得起鎮安司,外面那些守衛,是張九齡特地請陳懷指,陳將軍特別派來‘守衛’鎮安司的金吾衛。”
“這個白癡。”男子的聲音倒并不聽得出生氣來。
“也怪不得陳將軍,此舉確實也可以監視鎮安司的動向,陳將軍有此考量,怕也是想討你的歡心。”
“可惜太蠢了,太蠢的人總是活不久的。”“這么說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并不清楚,但已有了大致的方向。說實話在今夜之前,我甚至懷疑過當今皇族和圣上,但你的到來,讓我進一步確定了方向,圣上應該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男子沒有再回答張九齡的話,而是側過了身去。“你不是說,你斬斷了他的刀嗎?”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女子聽,還是在借機問陳野。但女子聽聞此言,已經都得如篩糠一般,縱然強得像她一般,在這個人面前依然像一頭待宰的羔羊。
“她是斬斷了我的刀。”陳野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你怎么還好好地站在這里?”
“那只不過是一把刀而已,更何況,大人囑咐了,那場仗,我本來就是要輸的。”
“哈哈哈哈,這么說連故意輸給她,都是你們設計好的?”男子的聲音竟然聽起來有些興奮,全然沒有計劃落空半分氣急敗壞的樣子。
“是的。”
“沒想到當年你逃出鬼斬,躲過了我派出去的兩波追殺之后,我放任你自生自滅,這么一個無心的小游戲竟然能造就今日的后果。”“因果這個東西可真是奇妙啊。”“哈哈哈哈,我有好久沒覺得這么有趣過了。”
陳野身體頓了頓,最終也沒選擇開口追問,畢竟自己一開始就早已做出了選擇。
“現在再給你個機會殺了他。”女子如蒙大赦,撿起了剛剛因害怕而丟在地上的匕首,毫不遲疑地向陳野出手。
“哈哈哈,這樣的場景我在許多年前也看見過呢,沒想到你們都這么大了,也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哦對了,我忘了,像你們這樣下賤的人類根本就不配擁有記憶這種東西。”男子這話顯然是對蒙面女子說的。
緊接著他又興奮地朝陳野開口“當初你可是沒忍心殺她哦,不知道這次你下不下的了手呢,嘿嘿。”人命于他而言,仿佛不過是游戲。
這時候又一個人踏進了不絕齋,是李芝。
他手里握著的刀還殘留著斑斑血跡,看見這樣一個面目不清的男子在屋內倒也絲毫不覺得驚訝,倒是走到了男子和張九齡中間,隱隱地擋在了張九齡和男子之間。“大人,作戰很順利,大部分潛入的人都被我們制服了,雖然有些傷亡,但都很小,請大人放心。”
也看到了另外半間屋子里陳野和之前那么蒙面女子的打斗。
這真的是一場很詭異的打斗,陳野顯然是顧及到張九齡,因此努力的控制戰斗范圍,而那名女子對于這個黑袍男子所在的地方更是畏懼猶如雷池;兩個人都不敢往這半邊的屋子延伸,倒是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仿佛是事前兩個約定好了畫了一個圈,二人就在圈內打斗。
這樣密集地出手,李芝也不敢貿然出手相助,容易受傷不說,更怕反給陳野添亂。
“你身上流的血的氣味很奇特啊。”男子倒是對新進來的李芝十分好奇。“能借我嘗一嘗嗎?”
面無表情,李芝拿刀對準了這名男子,管你是最終的對手也好,是最初的鬼也好,不過是最大的惡罷了,罪惡無有大小,都需要斬去!
“雖然老夫的計劃成功了,但老夫猜測,僅憑你一人,我們鎮安司所有的人怕是都會死在這里。”“既然是臨死之前,老夫只有一個問題,可否請你告訴我?”
聽到張九齡這么說,這名男子仿佛被戳穿了心思一般“哎呀,你還挺聰明的嘛,作為對手,你也算不錯了,你問吧。”“我,賜予你一個提問的權利!”
“鬼到底是從何而來?”“你到底是怎么來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仿佛用盡了張九齡所有的力氣,別人或許感觸不深,但張九齡自己知道,為了能問出這個問題,不知道付出了世世代代不知道多少的血,為了走進這個答案,前仆后繼不知道踏過多少先人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