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符乃是萬年文,只求通意,不求美觀,字跡鐵鉤銀劃,乃是匠人用于銅器上的字體,老夫只求你能看懂,不用刻意通習。
蟲書通行于吳、越、楚、蔡、徐、宋等南方諸國,王一統天下之后,此書已經式微,兼之“書同文”經行天下,漸不為人所知。
署書,殳書大同小異,一書于殿宇,館閣門楣之上,一槧刻于兵刃之上。
唯有隸書老夫對此深惡痛絕,你卻不得不習之,世人往往畏難趨易,隸書就是如此。
云陽奴程邈,初為縣之獄吏,獲罪始皇帝,系云陽獄中覃思十年,損益大小篆方圓筆法,成隸書三千字。
始皇稱善,釋其罪而用為御史,以其便于官獄隸人佐書,故名曰‘隸’。
此書大損篆書之美景,除卻便宜之外再無半點好處……唉,你亦當習之。”
太宰說話的功夫,云瑯已經用非常正確的握筆姿勢用樹枝在沙盤里分別用,大篆,小篆,隸書分別書寫了云瑯二字。
這讓太宰一臉的驚喜。
如果讓云瑯用隸書,大篆,小篆這樣的字體寫別的,他自然不會,至于說到名字……他以前練過。
“云瑯?你識字?“
云瑯羞澀的笑了一下道:“僅限于名字。”
太宰正色道:“會書寫名字,已經是士人了。”
“啊?”
太宰微笑道:“能書寫自己姓名者,放眼天下已是萬中無一。
爾云姓出自于縉云氏,是黃帝時夏官之后,以官名為姓氏,比老夫的烏姓要高出不止一籌啊。
看你握筆嫻熟,雖然怪異,卻運轉自如,看來老夫撿到寶貝了。”
說完話,太宰就提起樹枝在沙盤上用分別用大篆,小篆,隸書書寫了始皇帝三個字,并一字一句的教云瑯念誦,直到發音確認無誤,這才帶著老虎走出石屋,繼續去巡視自己的禁地。
太宰一走,云瑯就牽著梅花鹿出了石屋。
外面陽光明媚,秋日的清晨清涼,尤其是云瑯身上只有一襲薄薄的單衣,更是顯得局促。
身體遭受了大難,才知珍惜身體發膚,云瑯不想讓自己這具新得來的身體再遭罪,決定把那張熊皮改成一件合適的御寒衣物。
最主要的是,他非常的想有一雙合適的鞋子,當初太宰拿來衣服的時候是沒有鞋子的,估計這不是他忘記了,而是因為被他弄死的那個人腳上根本就沒有鞋子。
翻遍了石屋終于找到了一根針,看著這枚比錐子小不到那里去的鐵針,云瑯不屑的撇撇嘴,這東西用來縫制麻袋自然是極好的,用來制作衣衫,實在是……
不過,既然是身處漢代,這沒有什么想不通的,唐朝的老太太都在用鐵杵磨針,這根非常鋒利的錐子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縫制衣服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