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哈哈大笑,拍著云瑯的肩膀道:“沒有的事情,只是讓你看看好漢子是什么樣子的。”
云瑯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在羽林混不下去?現在想看我笑話還早了點。”
說著話探出身子對院子里的梁翁道:“今天不要吃高粱米,你們也不準吃黑豆糜子,全吃稻米,不準是糙米!”
霍去病撓撓頭發道:“你不過日子了。”
云瑯白了霍去病一眼道:“你舅母會幫我出買地的錢!”
“為何?”
“因為你會告訴你舅母,水車跟水磨這兩個事情,然后她們就愿意為我出錢了。
先說明,這筆錢我是不還的,同樣,我的水車,水磨做好之后,你舅母拿去干什么我也不問。”
“這兩樣東西價值兩千萬錢?”
“我只能說,一兩架可能不值,放眼全大漢就千值萬值。
如果你舅母嫌貴,我可以把這東西賣給別人,我相信,丞相薛澤應該很有興趣。”
霍去病滿意的拍拍云瑯的肩膀道:“這個忙我幫了。”
“你越來越無恥了。”
“跟你在一起,我如果不無恥一點,可能活不下去,你看,我甚至打算多讀一些簡牘,好讓我變得更加無恥一些。”
霍去病還沒有回家,長平就已經知道云瑯在驪山腳下干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殺了三個獵夫的事情。
衛青聽了之后,微微一笑,就進了后堂,繼續研究他的軍略去了。
既然云瑯這個人有自保能力,他就不愿意再管。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作重要的力量就是來自自體的力量。
外來的幫助永遠都是只能起輔助作用的,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是英雄就該出頭,不是英雄就活該倒霉,世上每天都有不世出的奇才降生,死掉的遠比活下來的多,沒見世界有什么損失或者大變化。
外面傳來了霍去病的腳步聲,長平揮揮手,郎福就隱沒進了厚厚的帷幕。
長平想不明白,云瑯明明沒有足夠的錢購買那塊地,為什么要先勘察地形地貌,設計莊園的模樣,難道說他還有其余的來錢門路?
如果是有人在后面大力支持,長平就要好好地思量一下云瑯的那個依舊不清不楚的來路。
事情沒有想通,卻看見霍去病翹著雙腿橫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把兩腳搭在窗臺上,伸長了手去夠盤子里的酥梨。
“想吃酥梨就坐起來吃,這樣不像話。”
霍去病笑道:“在自己親人面前還不能做到自由自在,這日子過得也太沒意思了。”
“守禮是為了修身,修身是為了克己,克己是為了利天下,這是君子的德行。”
霍去病咬了一口酥梨道:“我以前很守規矩,后來發現還不如一個野人一樣的家伙,可見守規矩跟聰明以及成大事沒有關系。”
“云瑯回來了?他出去干什么了?”
“給自己看修莊園的地去了。”
“這么說,他有錢了?”
“沒有錢,還是只有我拿回來的那兩百萬錢。”
“既然他沒有錢,現在看地做什么?莫非是要給自己一點激勵?”
“不是的,他連莊園的大致模樣都畫好了,就等著開工。”
“誰會為他出錢?”長平的語氣不知不覺就變得陰冷起來。
霍去病好無所覺,看著長平道:“云瑯覺得您會幫他出錢。”
長平一愣,然后笑道:“這是兩千萬錢,不是二十萬錢,即便是咱們侯府,出這么大的一筆錢,也要仔細掂量一下。”
“水車,水磨!”
霍去病一字一句的把四個字說的清清楚楚。
“什么?”長平聽得愣住了,她不明白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
“水車不用人力,牲畜就能把低處的水提高到高處,一架大水車可澆灌田畝六七百畝,一架小水車也能澆灌田畝二三百畝。”
長平細長的眉毛跳動一下,看著霍去病道:“水磨呢?”
“水磨能把所有谷物的殼去掉,還能把麥子的外皮去掉,磨成面粉,讓產量比粟,高粱這些東西高的麥子真正變成主糧。”
長平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對眼巴巴看著她的霍去病道:“可有實物?”
霍去病搖搖頭道:“沒有!”
長平怒道:“實物都沒有,就漫天要價,正是豈有此理!”
霍去病擔憂的道:“云瑯說,如果舅母您不愿意出這兩千萬錢,他就準備去問問相國薛澤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