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卓姬最后一聲尖叫過后,兩人齊齊的倒進了水中,整個人似乎都成了空心的,身體被緩緩流動的水流簇擁著順流而下。
“你會游水?”
“蜀中女兒有幾個不會游水的,那時候我們可以光溜溜的在水里待一天,直到有一天,我母親用漂亮的衣裙把我包裹起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那樣快活過了。”
“你真的會嫁給司馬相如?”
“會,你們男人怎么這么討厭,占了一次便宜,就覺得我應該永遠都是你的?笑話!”
云瑯苦笑道:“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
“咦?在我之前你還有過很多次嗎?”
“夢中——”
“哦,那就不用說了,少年人的春夢很惡心!”
云家的洗澡用的水溝不算長,沿著小路拐了一個彎之后,就會流進暗溝,水流的盡頭是一道木柵欄,眼看就要到頭了,卓姬站起身,攀著水溝邊的石頭溯流而上。
云瑯沒有動彈,被水流壓在柵欄口,干脆就坐在那里,目送卓姬走回了出發點。
她走的很干脆,沒有多少留戀,只是在上岸的時候,回頭看了云瑯一眼,或許是月光的緣故,她的臉很白……
云瑯走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平叟依舊在喝酒,他似乎已經喝醉了,咿咿呀呀的唱著云瑯聽不懂的歌。
丑庸狐疑的看著云瑯,擺放餐盤的時候都有些慌亂,肉湯灑了一桌子,還只顧看云瑯的臉。
云瑯把肉湯倒在米飯上,一口菜沒吃,快快的吃完了一碗飯之后,就回屋子睡覺了。
第二天,云瑯起來的很晚,吃早飯的時候,梁翁告訴他,卓姬跟平叟已經走了。
“不是要你帶著人進城去買蠶種跟家畜去了嗎?怎么還在家里?”云瑯打斷了梁翁的絮叨。
梁翁瞅瞅家主,連忙道:“這就去,這就去。”
吃完了飯,云瑯丟下飯碗,四處找不見老虎,就皺眉問道:“老虎那里去了?”
正在收拾殘羹剩飯的小蟲迷惑的道:“早上吃完飯就沒見老虎。”
云瑯嘆了一口氣嘟囔道:“沒一個靠譜的啊……”
身為地主兼奴隸主,太陽高升的時候不好好睡個回籠覺實在是對不起這兩個名頭。
躺在床上,云瑯才發現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不論是跟太宰生出來的嫌隙,還是跟卓姬跟進一步的關系,都讓他煩惱。
正確的地點做正確的事情未必是完美的,卻一定是正確的。
太宰的三個生死兄弟被云瑯生生的在他面前被射死了,且不論太宰恨不恨那三個人,太宰也會從這件事情上看到云瑯做事的方式——那就是不留后患。
該下手的時候比狼都狠!
盡管云瑯做的事情沒有錯,他卻很難接受,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他極力的想要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估計正在糾結中。
云瑯很想告訴太宰,直接把斷龍石拉下來這才是不留后患的做法,只要有可能進入始皇陵,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最大的煎熬。
不明白這一點還做個屁的始皇帝忠臣。
一點決斷都沒有!
跟卓姬在一起的那個瘋狂的晚上,與其說是兩情相悅,不如說是卓姬單方面的發泄。
心高氣傲的她忽然發現,即便是已經不靠男人也能好好生活的時候,依舊逃不脫男人的羈絆。
她目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筑在沙灘上的城堡,一場大浪過來,全部將不復存在。
高級人有高級人的煩惱,低級人有低級人的煩惱,一個關乎靈魂,一個關乎**。
云瑯準備好好的當一個低級人,只關心柴米油鹽,只關心地里的莊稼,只關心圈里的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