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庭里面指著皇帝所在的方向大罵了足足半個時辰,說陛下有眼無珠,自甘下賤,居然寵愛一個女奴!
人家自始自終,就沒看得起過我姨母,還談什么仇恨。
依我看來,哪怕是陛下的廢后詔書已經下了,只要阿嬌肯在皇帝面前低頭認錯,這事八成就過去了,她依舊是當她的皇后,那來后來的那么多的事情。”
霍去病就是這個樣子,他一向把自己從事件里面剝出來,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
云瑯對他的分析歷來信服,只是,這家伙少年心性,一旦跟某人交好,就掏心掏肺說話的習慣云瑯覺得應該好好改改。
人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朋友想要一路相互扶持著走下去很難,尤其是有地位的人更是如此,有些時候,事情的發展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曹襄尷尬的彈彈腦門道:“這么說,這一次我做的有些過分了?”
云瑯搖頭道:“阿嬌依然是一個率性的性子,那么,如果她覺得你的行為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會很自然地拒絕,她既然已經答應了,這說明她并不在意。
好好的對待那些長門宮衛吧,我想,阿嬌不會再把那些人收回來了,她現在有點心如死灰的意思。”
李敢點點頭道:“聽說阿嬌千金買賦,從司馬相如那里弄來了一篇《長門賦》皇帝聽了之后潸然淚下。
匆匆來到長門宮與阿嬌見面,兩人相會一晚之后,皇帝就離開了,再無下文,聽說,他們兩人相處的并不愉快。”
云瑯嘆息一聲道:“兩個性格剛硬的人在一起,誰都不愿意低頭做小,這就很難相處的融洽了。”
曹襄皺眉道:“《長門賦》很幽怨啊,還有無窮的悔意!”
云瑯笑道:“言為心聲,如果那一篇《長門賦》出自阿嬌之手,自然可以作為衡量阿嬌心性的一個根據。
只可惜,那片文章是司馬相如寫的,那是一個很會寫文章的人,能敏銳的把握住皇帝心思的人,他按照阿嬌的處境,皇帝的心境寫的文章,如何能不打動皇帝?”
霍去病皺眉道:“女人真是麻煩,過幾年,如果岸頭侯家的女兒也是這般模樣,我會被煩死。”
李敢躺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手里把玩著老虎粗大的尾巴道:“娶老婆就該娶貧民小戶人家的閨女,這樣的閨女一旦娶回家,家里還不是耶耶說了算?
我算是看來了,這輩子不打算在這種事情上慪氣。”
說著話轉過頭瞅著云瑯道:“喂,阿瑯,你打算睡一個女人就起一座樓嗎?如果是這個樣子,我覺得你家的地不夠啊。
我要是學你,將來可能會把阿房宮蓋起來的,去病跟阿襄也是這樣,你算算,上林苑都有多少地供我們蓋四座阿房宮的?”
曹襄沒好氣的道:“不學無術之輩,阿房宮是一片宮殿群,可不是一座。
不過啊,話說到這里,今年的秋收節我們怎么過?”
聽曹襄說起秋收節,李敢一骨碌坐起來,兩眼冒著精光,拍著地板大叫道:“今年有吳越之地的歌姬獻舞,聽說吳越自古出美女,我們不可不去!”
少年人的聚會就是這個樣子,前一秒鐘還在為阿嬌鳴不平,下一秒鐘腦袋里就裝滿了對吳越之地美女的各種幻想。
老虎是不會在乎美女美不美的,天氣太熱,這座樓房里有穿堂風吹過,最是涼爽不過。
抬頭看看四個亂喊亂叫的少年人,就重新把腦袋搭在爪子上睡覺,這個季節去找母老虎,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阿嬌覺得渾身燥熱,坐在窗前瞅著遠山,不住的揮舞著手帕扇風,侍女在的時候她覺得煩悶,侍女不在的時候她又覺得燥熱。
無意中看到一群云家的小仆役,脫得赤條條的往溪水里亂跳,就忍不住揚聲道:“長秋,我要在家里挖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