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雹把全身擊打了一遍,還洗熱水澡,你不變成肥豬誰變成肥豬?”
聽蘇稚這樣說,云瑯松了一口氣道:“該冷敷的,昨日里出的事情太多,忘記了。”
“虧你還是一個醫者!”
“誰告訴你我是一個醫者了?真正的醫者是有能力治病救人的那一群人,我做的不過是頭疼砍頭,腳疼砍腳的事情,在醫者眼中這可是屠夫才干的事情。
蘇稚啊,成為一個醫者很難,我以前聽我的先生說過,想要成為一個好的醫者,首先要讀書識字,等到十七八歲心智長成之后,再去專門學六年的醫術,才能被稱之為醫者,如果想要成為更高明的醫者,一生都需要學習。
你我這種對醫術一知半解的人,真的不能稱之為醫者,現在沒辦法,沒有好的醫者,我們兩個才能大行其道,一旦真正的醫者出現了,我們兩個就必須靠邊站,你就饒過那些生病的人好吧,等真正的醫者到來之后再開醫館。”
“你總是看不起我!”蘇稚跺著腳在生氣。
“蘇稚,不要胡鬧!云師兄說的極是,藥婆婆也說過同樣的話,你一心只想著開醫館,只想著接受傷患的感恩,卻完全沒有為傷患著想的心,這樣的醫館不如不開!”
聲音很陌生,還帶著一股子云瑯不曾聽過的吳越口音,話語嚴厲,卻被甜糯的聲音給中和掉啦,基本上沒有什么威懾力。
“宋喬,你們就知道小看我,在山里是這樣,在外面還是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給很多人看過病了,我看過的病人,比你看過的病人要多十倍,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啊——我恨你們!”
“蘇稚,蘇稚……不要亂跑,快回來!”
一連串的腳步聲越跑越遠,云瑯嗅嗅四周,然后轉過頭對身邊的紅袖道:“剛才那個女人是誰?”
紅袖輕輕地用溫水打濕了手帕,幫云瑯擦拭糊滿眼屎的眼睛,等云瑯勉強睜開了眼睛才道:“不認識,是蘇稚帶來的,聽蘇稚喊她師姐。”
“同行的還有什么人?”
“一個白頭發的老婆婆,兩個仆婦,一個啞巴少年,那個少年看起來很嚇人,他的臉上有藍靛紋飾,身上背著一張大弓,一柄長劍,一桶羽箭,好像很厲害。”
“咦?你怎么知道他很厲害?”
“他是來咱家的人中間,第一個不怕老虎,還想著跟老虎搏斗的人,老虎也沒有直接撲上去,而是圍著這個少年亂轉,最后老虎被霍郎君喚走了。
小郎,你是不是很想問那個叫做宋喬的女子美不美?”
云瑯笑道:“打聽人家的容貌做什么,這非常的無禮,當然,如果你看過的話……”
紅袖掩著嘴巴吃吃笑道:“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呼吸都停止了,告訴您吧,她的眼睛很大,笑起來就會變成彎月,嘴巴不大也不小,就是有些棱角分明,臉蛋像剝了殼的煮雞蛋,比蘇稚漂亮多了。
呀,小郎的頭臉腫的厲害,看不清眉眼,如果您沒有受傷,婢子以為,那個宋喬小娘一定會喜歡你的。”
云瑯自然能從小屁孩的話語里聽到酸意,拍拍小丫頭的手道:“大人的事情你少管,把自己照顧好比什么都好。
對了,他們是住在咱家,還是去了長門宮?”
“當然是住在咱家里,皇帝還沒有離開長門宮,她們怎么能進去?
梁翁把她們安排在了北樓,小蟲老大的不愿意!”
“別說怪話,還小蟲不滿意,是你不愿意吧?好了,告訴梁翁,劉婆,把這些人招待好了,萬萬不可失禮,順便代我向客人道歉,就說我受傷了,不宜招待貴客,請她們把云家當做自己家一般,千萬莫要客氣。”
紅袖撅著嘴答應了,見云瑯有準備睡覺,就在他耳邊輕聲道:“您干嘛要把自己弄的腫起來啊?以前婢子腳扭傷的時候,您還專門讓婢子用冰冷敷兩天之后才開始熱敷的,怎么到您這里就什么都忘了?”
云瑯嘆息一聲道:“這就是吃人家飯,看人家臉色的壞處,你家小郎我現在越是凄慘,以后受的罪就越少,你信不信,如果你家小郎現在看起來活蹦亂跳的,馬上就會有災禍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