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校尉跳下戰馬,準備敲門的時候,大門開了,趴在大門上的老虎一下子就向前撲倒,兩只鋒利的爪子按在開門人的臉上,只要云瑯一聲令下,那顆腦袋就會變成爛西瓜。
“虎哥兒,回來!”
老虎這才把爪子從那人的腦袋上拿開嗎,沖著院子里咆哮一嗓子,然后就蹲在云瑯的戰馬跟前。
“我的人在里面嗎?”霍去病輕聲問道,好像很平和,只是握著劍柄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緒。
開門人從地上爬起來,雖然褲襠濕漉漉的,還是抱拳道:“我家館主有請。”
霍去病不動如山,身邊的一個侍從立刻就拿出一個號角吹了一聲。
立刻,院子里就有了動靜,三個家伙連滾帶爬的從屋子里跑出來,見到了霍去病,馬上站直了身形施禮道:“下官在!”
“為何不歸營,跑來這里何事?”
梁池明顯喝高了,努力讓自己的身形不晃動,鐘離黃抱拳道:“末將等人已經歸營,久候將軍不見蹤影,遂來到富貴鎮耍子,遇到老友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霍去病正要說話,就聽院子里響起一連串洪亮的笑聲,一個身材不高,卻顯得孔武有力的漢子從院子里走出,一見霍去病就施禮道:“貴客臨門,郭解惶恐,如蒙不棄,請將軍下馬共飲一杯如何?”
“郭解?”曹襄笑著問道。
“正是某家,不知將軍何人?”
曹襄驅馬來到郭解身邊,嘖嘖贊嘆道:“河洛豪雄第一人,還以為你是一個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好漢,沒想到是一個矮子。”
曹襄嘴里一般沒有好話,尤其是跟云瑯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之后,說話越發的刻薄。
郭解還沒有說話,那個開門人卻咆哮一聲,猛地跳起來揮舞著拳頭就砸向曹襄。
霍去病的馬鞭在空中閃電般的抽動了一下,那個漢子就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在地上翻滾兩下,就準備再次向曹襄撲擊。
郭解大喊一聲,雙手牢牢的抓住那個漢子的肩胛骨,讓他動彈不得,然后大叫道:“伯然,你這是要害死我嗎?”
云瑯忽然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然后就對東方朔的仆役道:“回去告訴東方先生,郭解不能留在富貴鎮。”
仆役知道云瑯與他家主人情誼深厚,施禮答應之后就匆匆的離開了。
郭解聽云瑯這樣說,松開了那個開門人,對云瑯抱拳道:“不知某家可曾開罪于將軍?”
云瑯搖頭道:“沒有,郭大俠名滿河洛,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三抖,不在河洛納福,來長安何事?”
郭解搖頭道:“所謂人離鄉賤,某家也不愿意離開河洛,只是陛下征發家資三百萬以上者十萬人遷居茂陵(別弄混了,茂陵就是劉徹的墳墓,有漢一朝帝王陵墓都是在生前修建,元朔二年,劉徹下令征發十萬富戶去茂陵周邊居住,這樣就能生生的制造出一個新的城池,如同陽陵邑一般。)
某雖一文不名,卻被縣椽點名為富戶,不敢不來長安居住。”
正在低頭受教的梁池三人,齊齊的抬起頭,梁池瞅著云瑯道:“司馬不必小題大做,是我等三人在荒野中為了一口吃的打傷了郭氏家仆,結果郭家主人不但不以為忤,反而殷勤招待我們三個一頓飯食,席間更無傲慢之色,如果司馬以為我們三人受了委屈,才懲罰郭解,末將以為毫無必要。”
云瑯笑道:“不是因為你們三個,才不讓他在富貴鎮居住,實在是有其他原因。”
郭解看著云瑯道:“某家與司馬初次見面,實在是想不起來曾經有過什么誤會。”
云瑯搖頭道:“郭大俠受冤屈,敢為郭大俠出生入死者不計其數,更有少年郎仰慕郭大俠,為郭大俠出氣殺人之后,還不欲讓郭大俠知曉。
你這樣的人,我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只好請郭大俠去別處居住,富貴鎮就算了。”
郭解呆呆的站立了片刻,搖著頭道:“膏粱橫行,天下之大無我郭解立足之地,也好,郭某這就離開。”
給了云瑯一個交代,郭解就豪邁的抱著那個臉上挨了一鞭子的壯漢笑道:“伯然,吾乃不祥之人,擊劍館從此之后,就是你的了。我們后會有期!”
說完話,連擊劍館都不進,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郭兄……你這是要陷我柳伯然于不義。”開門人凄厲的大喊一聲,然后掏出一柄刀子,沒有半分猶豫的就刺進了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