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就很愚蠢了。
云瑯早就經歷過一次少年時光,自然明白這種感覺,也自然知道,他們三個這時候是如何的憤怒。
這種感覺不是不好,而是云瑯活的比他們久,早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曾幾何時,他精心準備了一些合成炸藥,拐了無數個彎得到了一些劇毒,他甚至還找機會從一些車里面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汽油,也探查過那些傷害過孤兒院的那些混蛋的生活習慣跟住址。
他曾經設計過很多精妙的謀殺手段,甚至還預演過其中的計劃。
他甚至想過利用損壞了剎車的大卡車來達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后來,他動手了……
結果一點都不完美,事情一點都沒有按照他的計劃進行,當大卡車被那個嚇傻的司機開到墻上,與那個卑劣的混蛋擦肩而過。
他看到那個大卡車司機在嚎啕大哭,那個抱著孩子領著老婆的混蛋,在大卡車奔著他過來的時候,甩飛了兒子,推開了老婆,自己被擦身而過的大卡車嚇得尿褲子,清醒過來之后問的第一句話卻是——兒子摔傷了沒有?
在他們一家三口的抱頭痛哭中云瑯離開了事故的現場……他忽然發現,復仇可能不是那么痛快的一件事。
從那一刻起,云婆婆說他已經長大了。
后來,云瑯就特意觀察了很多人,他發現,少年人一般都非常的勇猛,敢作敢當,等到成家立業之后,昔日敢做敢當的漢子就沒有那么勇猛了。
不是他變了,而是,他的命不再是屬于他一個人了,他勇敢不起來。
這些話自然不能霍去病,曹襄,李敢他們說,他們目前還想不到這些。
“明天我就去找郭解。”霍去病淡淡的對云瑯道。
“把他的屎尿打出來!”李敢惡狠狠的道。
“派家將捉住他,隨便找個理由丟監牢里去。”曹襄輕蔑的瞅著云瑯道。
云瑯笑道:“怎么不說殺死他的話?”
“郭解罪不至死。”霍去病道。
云瑯嘆口氣道:“那個家伙就是人渣中的人渣,還是一個包裹的非常漂亮的人渣,把他丟到田地里漚爛了當肥料,可能都不是什么好肥料。
所以說,在我眼中,這家伙一錢不值。
我今天本來有機會殺死他,只是不能斬草除根,所以我咽下了這口氣。”
曹襄怒道:“難道你還害怕他報復你不成?匈奴武士你都殺了十幾個,怎么就會害怕他?”
云瑯看著曹襄道:“他要是害我家的仆婦孩童怎么辦?那種爛人你覺得他干不出這種事情?”
“仆婦?”曹襄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對啊,仆婦!你可能覺得無所謂,我可不成,家里的這些人我都當做自己的家人在看,哪一個遭了災,我都不會太愉快。
所以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會動郭解,如果郭解沒有傷害那些仆婦,我寧愿忘記這件事。
前幾天我還不知道,等我知道郭解是被長門宮的期門官特意請來的之后,他在不在富貴鎮就不關我事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利害沖突,我自然可以退一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你們看,唯一受損的是我的面子。”
曹襄嘆口氣道:“陽陵邑已經在流傳郭解將你呵斥的羞慚無地的傳說。”
云瑯笑道:“被人欺凌的云氏,才是一個好現象,這樣,就不會有太多人來惦記我。
像我這樣一般來說還比較有用的人,沒膽子擋別人的路,別人想要那捏我也容易,可以被威脅,可以被利用,還有誰會認為我是一個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