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匈奴人不來!”
衛青聽霍去病這樣說,大笑道:“陛下既然說了,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話,匈奴不來我們總要過去的。”
說到這里有對云瑯道:“河曲之戰,某家攜各色牲畜六十五萬縱橫兩千里,折損卻不到一成,你敬獻的馬蹄鐵居功甚偉。
雙邊馬鐙取代單邊馬鐙也極大的緩解了大軍長途跋涉之苦,算是一項不錯的善政。
說來可笑,以前騎兵之所以全是單邊馬鐙,是因為國朝缺少銅器,沒想到便宜的鐵器橫行之后,居然沒有一個人認為馬鐙本該就是雙面的。“
說起家常的衛青依舊儒雅,一件危險至極的事情,從他嘴里說出來,讓人有難以置信的踏實感。
“軍人總是要出征的,這是天命所在,由不得我們挑揀,如果說軍人上陣殺敵只是為了博一個馬上封侯未免淺薄了一些。
云瑯沒有去過邊地,也沒有見識過匈奴人的殘毒,自然會認為戰事不是一個好事,可以躲避,可以換一個法子來達到目的。
某家相信,如果你見識過邊地百姓的模樣,就不會這么想了,也可以說,很多抱著馬上封侯想法的人,到了邊地之后都會有一些改變。
到了兩軍陣前,馬上封侯?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只要是戰場,就沒有所謂的安全之地,諾大的戰場動一發而牽全身,攻守變幻無常,誰都知道危險的地方,很可能一場大戰下來,那里連一枝羽箭也沒有射出去過,誰都以為的安穩之地,很可能在一場大戰下來,見不到幾個活人。
這就是戰場,你們不當兵也就罷了,既然選擇當兵,就不要光想著拿好處,要知道,你們現在享受的一且,都是前輩戰死老兵的血汗。”
衛青的話說的很重,他就是一個標準的軍人,站起來是一桿槍,坐下來是一座山。
大漢人只要聽說領軍出征的人是衛青,就會早早地準備慶祝勝利。
河曲之戰結束之后,沒幾個人知曉,諾大的朔方城里屯駐的大軍只有三千人。
樓煩王,白羊王借來的大軍想要越過朔方城去追回自己失去的牛羊,當他們看到衛青的大旗牢牢地插在城頭,徘徊三天之后還是離去了,極為不甘的吞咽下了這枚苦果。
當時負責清點轉運戰利品的張湯回來告訴云瑯這件事的時候,即便是他,也感慨萬分,認為只要擎著衛青的旗子,就能讓來漢地擄掠的匈奴人望風而逃。
“阿襄必定是要去白登山的。”長平抱著云音,一邊衡量他們父女的相似度,一邊痛快的決定了曹襄的命運。
云瑯搬起云音的胖腳丫,指著腳心處的一處小小的暗紅色胎記道:“我也有。”
長平啐了云瑯一口,這是大漢朝老婦人最拿手的羞辱別人的法子。
衛青回頭看著長平道:“勛貴世家只能勇猛精進,哪有回頭路可以走,阿襄既然承繼了曹侯之位,如何能容他懈怠?”
還以為讓曹襄跟著去白登山,是長平的主意,沒想到卻是出自衛青這個后爹之手。
如果換一個人,云瑯一定會懷疑曹襄的這個后爹在圖謀他家的財產,既然這個要送便宜兒子上戰場的人是衛青,那就只能理解成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曹襄好。
跟衛青一起干什么事情都要講兵法,即便是一起吃一鍋涮羊肉,也不能免俗。
開水鍋里先放羊肉,吃完羊肉之后,開水也就變成羊湯了,然后放豆腐,豆皮,豆干,這樣一來,豆制品也充滿了羊肉的鮮美味道,最后放青菜,再最后用菜湯泡米飯,一頓羊肉火鍋結束。
中間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偏差,即便是長平想要在羊肉吃完之前煮點豆腐吃也絲毫不給面子。
如果說衛青喜歡遵循兵法,云瑯還能忍受,長平根本就是肆意胡來,云瑯的臉皮抽動著見長平從鍋里撈出一塊豆腐,晾涼之后放在一個小碗里塞給云音,他就想沖過去搶奪。
這孩子最近在吃初乳,是她成長起來之后最重要的免疫來源,現在吃豆腐,會把孩子肚子里的有益菌群破壞掉。
“不妥,這孩子最近在吃母乳,在母乳未曾克化之前,不宜多吃食物。”云瑯按住閨女的手,生怕這孩子把豆腐給一口吞掉。
“胡說八道,孩子都長八顆牙齒了,怎么就不能吃飯食了》只有敗家子家的孩子才會吃兩年的奶水。
曹襄十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喝米粥了,就你事情多,寵孩子也不是這樣的寵法。”
大漢婦人與后世婦人不同,孩子落地之后,沒有坐月子的習慣,只要能動彈,第二天下地干活的都有,云家正好有兩個生完孩子兩天的婦人,這時候吃她們的奶水,對云音的免疫功能幫助實在是太大了,沒想到才吃了兩天,就被長平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