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米一定要紅臉高粱跟白米一起蒸熟,這樣的高粱米飯才會發粘,不像單一的蒸熟紅臉高粱,那些高粱米就跟小石子一般,粒粒分明。
吃麥子,云家是磨成面粉之后吃,很多大漢人擔心浪費,都是把麥子直接煮熟了吃的,還埋怨麥子不好吃。
吃肉也不能再是烤的或者煮的,更不能弄成肉羹,肉糜,炒的燉的才好吃,至于風雞,臘腸,咸魚這些佐餐的美食,更是只有皇家跟云家有。
吃食一道,云氏已經結結實實的走在了大漢人的最前列。
不大一會,火盆就燒的很旺,為了不至于被煤煙熏死,云瑯就沒有關上窗戶,這樣的寒夜里,沒有什么能比一小鍋小米粥更加能溫暖人了。
眼看著小米粥開始沸騰了,云瑯就用一柄小刀把臘羊肉一片一片的削進米粥,剩余的羊腿就拿來在火邊烤,等肥美的羊肉開始滋滋冒油了,這才用小刀子削著吃。
靠在火盆邊上的酒壺已經被烤熱了,掀開蓋子大大的喝一口,身上的寒氣頓時就去了一半。
云瑯是一個從來都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之所以一定要來鴻臚寺,并且愿意跟那么些博士談天論地,就是為了一次性的解決所有的麻煩,好去安心種地。
阿嬌已經派大長秋悄悄地告訴他了,他封侯之后就要跟曹襄兩個擔任被閹割過的司農寺的左右少卿。
或許在進入正途之后,司農寺很可能就只擔負種地的責任,不再有那么多的職責。
兒寬老倌是大漢難得的好人,更是以不爭,不奪權而著稱于大漢朝堂。
這樣的老好人云瑯覺得應該一直頂在前面,大司農的位置,還不是他們這種年輕人可以企及的。
現在,就是一個過關的過程,估計很快就會有很多博士前來,他們先前可能會因為矜持的緣故不愿意跟他這樣的毛頭小子說學問。
這樣的寒夜里,又有誰能抗拒一鍋滾燙的小米粥呢?
畢竟,寒氣不會因為他們是博士就不凍他們,大晚上的之所以不睡覺,不是他們不想睡,而是根本就睡不著。
云瑯用蒲扇用力的煽動一下小米粥里冒出的肉香,然后就笑瞇瞇的瞅著窗戶,等待第一個冒頭者。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東籬子的腦袋就出現在了窗戶上,見云瑯正在烤肉,搓著雙手大笑道:“妙極。”
然后就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來,熟練地坐在云瑯對面,取過一塊餅子用鐵簽子穿了,放在火盆旁邊烤。
云瑯笑吟吟的看著被炭火烤紅臉龐的東籬子道:“以后不要那么辛苦的盯著我,就跟在我身邊,看看我將如何顛覆大漢人對農作的認知。”
被拆穿的東籬子搖搖頭道:“我要大漢朝萬代!”
云瑯點頭道:“如果是這樣,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東籬子看著云瑯道:“很多人都在懷疑我,沒想到第一個戳穿我的人竟然是你。”
云瑯拍拍胸膛道:“坦坦蕩蕩的胸懷,可以隨時對所有人敞開,因為無私,所以就無所畏懼!”
東籬子側耳聽聽外邊的腳步聲笑道:“你準備一次性的把這些人全部解決?”
云瑯搖頭道:“我們今晚只談風月,不談學問,馬上就要下雪了,等楚昭來了,給我們彈奏一曲琵琶,我們唱唱歌,天也就亮了。”
“你要交朋友?”
云瑯仰天無聲的笑了一下,給東籬子倒了一杯熱酒朝門外大叫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馬上就聽見司馬談的笑聲:“漏夜有餓客,主家酒足否?”
云瑯大笑道:“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楚博士可在否?”
楚昭大笑道:“深夜作酒,誘我饞蟲,罷罷罷,這就取蕭,為君作樂。”
率先推門的卻是那個白發黑袍人,進門稍作一揖,就坐在云瑯右側的主客位置上,取過半截羊腿嘆息一聲道:“卻不知過了今夜,老夫牙關還有幾顆安寧!”
云瑯遞過一個木勺道:“濃粥里的肉片正當其時,轅公當執牛耳。”
轅固生笑道:“自從老夫在竇太后令下與野豬肉搏之后,不執牛耳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