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曹襄真的很煩惱,在他的領導之下,曹氏這幾年也算是興旺發達,他家的主業是賣陶器跟青銅器,一個面對平民,一個面對勛貴,上下其手的占盡了好處。
尤其是在云瑯用云錢換來了海量的青銅錢之后,把多余的錢又通過黃金置換給了曹襄,聰明的曹襄又用大量的云錢置換了更多的青銅錢,讓他家一下子就成了青銅器出產最豐富的人家。
云家很富裕,可是要跟曹家百年的積累比起來,還非常的單薄。
這是曹襄唯一能在云瑯面前顯擺的事情,因此,破爛云氏就成了他的口頭禪。
二月一過,云氏的仆婦們就忙碌起來了,桑葉馬上就要萌發,在這個時候,曬蠶種也就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來了。
被放在地窖里的蠶種馬上就要出窖了,這是劉婆一年中最擔心的時刻。
什么時候曬蠶種是一門需要極強經驗跟魄力的事情,一旦決定錯誤了,遇到一場強勁的倒春寒,把桑葉全部凍死在樹上,那么,剛剛孵化出來的蠶就會被活活餓死,即便是不死,由于第一齡的桑蠶長不好,今年想要收獲好蠶絲,也就是一個泡影。
溫泉邊上一般都是寸草不生的,溫泉水并不適合給植物灌溉,劉婆一直想在溫泉邊上種植桑苗,一連實驗了三年,今年剛剛有了一點盼頭。
云瑯路過那片桑苗田的時候,見劉婆正在一株株的觀察桑苗,就站在地埂子上道:“桑苗發芽了么?”
劉婆直起身子笑道:“已經透綠了,侯爺這是去了長門宮?”
“是啊,剛回來。”
“您就沒有看看長門宮的桑蠶?聽說她們家三天前就開始曬蠶種了。”
云瑯笑了,指著地里的桑苗道:“永遠不要相信任何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我們家不論在桑蠶養殖,還是桑苗種植絕對都是大漢第一流的,長門宮的桑蠶管事憋著一口氣要跟你較量一下,這時候,可是什么計策都會使用的。”
劉婆笑道:“老婆子才不在乎什么虛名呢,即便長門宮里的人比我們早十天育出桑蠶那又如何,老婆子寧愿等桑樹的葉子全部長出來再育蠶苗,這么大的產業,不是普通人家幾笸籮的桑蠶能比的,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故。
咱家不爭那個彩頭,早幾天,晚幾天的有什么打緊的。”
云瑯翹起大拇指夸贊道:“好法子,咱家的桑蠶勝在產量,用不著跟小門小戶去爭什么春日里的第一束絲線這個彩頭,長門宮的管事是想升官想的腦子壞掉了,才會這么干。
還是你明事理,桑蠶這一塊交給你我最放心。”
說著話還從腰上解下一方玉佩丟給劉婆道:“該有的賞賜萬萬不能少!”
劉婆喜滋滋的接住玉佩,一張胖臉笑的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如今她很有錢,已經不是很在乎賞賜了,卻對家主的夸贊更加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