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系,只要繼續不斷地往上面一層層的鋪,兩個時辰就能鋪出厚厚一床絲絮來。
這時候云瑯就用竹竿挑著絲線,密密匝匝的用絲線將絲絮包裹起來,然后,劉婆就用早就制作好的白絹套子包住了絲絮,縫上口子之后,一床厚厚的蠶絲被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蘇稚當仁不讓的跳上床,然后把蠶絲被蓋在身上,得意的道:“涼涼的,滑滑的……”
云瑯收起挑線的竹竿道:“再蓋一會你就會發現,這東西還非常的暖和,比毯子強的太多了。”
劉婆撫摸著剛剛成型的蠶絲被道:“白色的,到底有些難看。”
宋喬卻笑道:“如果只拿來安寢,我倒是喜歡原色的,處處透著素凈。”
云瑯沖著宋喬挑挑大拇指道:“到底是見過世面的貴女子,就大漢朝現在的印染技術,我是寧愿蓋這樣的原色被子。
所有的染料其實都是有腐蝕性的,染料必須有這個特性才能穩定的把顏色附著在蠶絲上。
比如石青,就是一種藍銅礦,朱紅要用到朱砂,你們兩個是學醫的,藥用朱砂有安神醒腦之功效,其實對這個問題我是有保留意見的,因為只要用火煅燒朱砂,就會生出大毒。
如果生病的時候短期服用應該問題不大,可是一旦長年累月的接觸朱砂,那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在沒有弄清楚這些疑問之前,我們還是用本色的東西比較好。”
宋喬把蘇稚從床上攆起來,拍著蠶絲被道:“我們家就生產這東西,簡單不說,還能賣的貴一些,比染色過的絲綢要好賣。”
云瑯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竹竿對蘇稚跟劉婆道:“少君都發話了,你們遵照執行就是了。
我最近要忙造紙作坊跟印刷作坊的事情,沒空理會這些小事!”
宋喬,蘇稚,劉婆,紅袖四人迷醉的看著云瑯離開,有這樣的丈夫,家主,是所有人的福氣……
“這么說云瑯就認虧了?”
聽完阿嬌的回話之后,正在喝酒的劉徹非常的失望。
“看樣子是這樣的,他還派來老仆跟大長秋商量,準備把長門宮庫存的蠶繭全部買走,專心織造白絹,白綾,不涉足染坊。”
聽到云瑯認輸了,劉徹一點快感都沒有,煩躁的喝了一杯酒道:“他既然要,就賣給他,回頭收購白絹的時候,價格再壓低一成。”
賺錢多少對劉徹來說毫無意義,他只是在閑暇之余想看看云瑯能不能在絕境之下翻盤,如今看來了,云瑯并不是一個有多么了不起的人,也有他的局限性。
阿嬌憂心忡忡的瞅著劉徹,這是她第一次發現劉徹如此失態……
云氏跟長門宮是鄰居,一手銀錢,一手蠶繭,交易的過程非常的快,當天下午,長門宮庫存的蠶繭就全部到了云氏。
“你確定長門宮再也沒有蠶繭了?”云瑯盯著蠶繭入庫,一邊小聲的問梁翁。
“沒有了,老奴看的很仔細,也收拾的很仔細,長門宮庫房里一個蠶繭都沒有了。”
云瑯點點頭又問平遮:“你確定黃氏手里的蠶繭全部被繅絲了?”
平遮點點頭道:“確實,這是門下花了兩百個云錢,從黃氏管事口中討來的消息。”
云瑯嘿嘿笑道:“既然如此,明日里,就開始讓家里最忠心的仆婦們開始制作蠶絲被,這些人以為把持了染坊就能讓我投降,真是白日做夢!”
晚上睡覺的時候,原本準備獨自睡覺的宋喬偏偏來到了云瑯的書房,瞅瞅蘇稚已經鋪好的床鋪,就解衣安寢,蘇稚有心也跳上去,最終還是咬著牙跑了。
云瑯奇怪的看著宋喬道:“有話說?”
宋喬把腦袋從毯子里鉆出來,笑吟吟的看著云瑯道:“直到今日我才感受到你是在認真的待我。”
云瑯苦笑一聲道:“當圣人的代價很大,比如曾經差點當了圣人的郭解,他的三千弟兄已經死掉一半了。”
宋喬笑道:“去病那里怎么做妾身是不管的,我只管我的丈夫如何待我。”
“既然知道該如何待我,為什么還要攆走蘇稚,你難道不知我最近火氣很大嗎?”
宋喬聞言,笑的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