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家財,在蜀中弄一個孝廉或者名士,應該不是很難,何苦來長安糟踐自己呢?”
對于求官這件事,云瑯并不認為有什么不妥,畢竟,這是很多大漢讀書人的生平志向。
“鐘離氏得罪了黃氏,諾大的蜀中已經沒有了鐘離氏的立足之地,因此,我特意來到長安碰碰運氣。”
云瑯看著曹襄笑道:“黃氏對我不友好的事情,怎么這么快就連蜀中人都知道了?”
曹襄吐出一個杏核道:“長安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你跟蜀中黃氏已經成了生死仇敵。”
鐘離遠拱手道:“鐘離遠知曉云侯被困于染坊,鐘離氏家里雖然不是以絲綢為業,以前也曾有過一個不大的染坊,如果云侯需要,十六個匠奴,鐘離氏愿意雙手奉上,我妻子稍有顏色,還有少許家財,若云侯能讓鐘離遠入仕,沒有什么是我不愿意獻上的。”
曹襄搖頭嘆息道:“黃氏一定把你家害得很慘!”
鐘離遠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凄聲道:“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吾兄長死于是,鐘離遠也將死于是!”
衛伉倒吸一口涼氣道:“蜀中黃氏,一族三太守,你即便入仕,也只能從胥吏干起,想要依靠官場傾軋來擊潰黃氏,這個可能太小了。”
鐘離遠大笑道:“不是還有可能嗎?我如果渾渾噩噩的活著,那就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云瑯忽然笑了,對鐘離遠道:“我對你沒興趣,對你妻子也沒有興趣,對你的家財更是沒興趣,不過,我倒是對黃氏很有興趣,你想要一個胥吏的位置,這對我來說很容易,告訴我,你想去那里當胥吏呢?”
鐘離遠聞言大喜,直挺挺的跪在云瑯面前道:“聞聽云侯與張湯交好,能否讓鐘離遠進入廷尉府呢?”
云瑯笑了,拍著桌子對曹襄道:“你聽聽,這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廷尉府就算了,有王溫舒在,你混不出來,如果你真的夠狠,我將你推薦進另外一個地方如何?”
鐘離遠稍微有一點失望,不過,他很快就變得非常堅定,重重的叩頭道:“隨火里,水里,鐘離遠任憑驅使!”
云瑯點點頭道:“那好,三天后你來云氏一遭,我引薦一個人給你,能否成功我不做保證,但是,這應該是你報仇的最快捷徑。”
鐘離遠眼中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光芒,垂手肅立在云瑯身邊,就像一個最忠誠的衛士。
云瑯對衛伉道:“告訴張連,這里的帳他付,不論鐘離遠給了他一百個金錠,還是兩百個金錠,他都必須還給鐘離遠。”
衛伉很是興奮,他第一次真正參與到一件貌似很大的陰謀里面,這讓他有一種長大成人的感覺。
起身就去找張連去了。
云瑯又看了鐘離遠一眼道:“我只會幫你這一次,以后的事情與我無關。
你的死活你自己把握!”
鐘離遠笑道:“我等待死亡到來的那一天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報仇雪恨,我隨時都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