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瑯朝公孫弘施禮道:“公為宰相,無人不服,將來云某為宰相,想來也無人有怨言,至于桑弘羊,他不過一介商賈而已,此生無望為相!”
公孫弘聽云瑯這樣說,立刻就來了興致,捋著胡須道:“這是何道理?”
“無他,桑弘羊目光短淺,只圖一時之快,毫無遠見卓識,處處以利為標,忘記了這天下不但是陛下的天下,也是你我以及天下人的天下。
搜四海而供一人,那是桀紂才能干出來的事情,陛下素來英明,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
只是目前邊關戰事緊,才讓桑弘羊這等人物得用于一時,一旦兵戈紛爭結束,桑弘羊制定的所有國策,都會一一被廢除,畢竟,到了那個時候,也就到了陛下安撫天下的時候了。”
公孫弘奇怪的看著云瑯道:“你這些道理都是從哪來的?為何老夫沒有看到這樣的征兆?”
云瑯道:“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您很快就會看到征兆了。”
“哦!”公孫弘敷衍的答應了一聲,就繼續閉目養神,在很多的時候,這個老家伙都會選擇閉上眼睛。
一群戴著五顏六色猙獰面具的巫師扭著亂七八糟的舞蹈從甘泉宮的偏殿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后面有幾個穿著白衣的蒙面人抬著一張軟塌緊緊跟隨,一張巨大的傘蓋被一個粗壯的宦官舉在手里,替戴著黃金面具的太后遮擋陽光。
鼙鼓,號角,猛烈的響著,遮蓋掉了別的聲音,一個戴著青面獠牙鬼面具的巫師抓著碳粉向火把上丟,碳粉迅速燃燒,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整列隊伍沒有任何人氣……
劉徹的頭上綁著一塊白綾,跪坐在太陽底下哀哀的痛哭,在他身后是同樣打扮的衛皇后以及長平跟曹襄。
曹襄哭得非常傷心……
云瑯跪坐在一張毯子上,頭上也被宮人綁上了一條白綾,抬頭看看刺眼的太陽,云瑯才知道公孫弘為什么一定要閉目養神了,老家伙要留著所有的力氣來跟天上的太陽抗爭。
云瑯的下首就是桑弘羊,這時候,他似乎早就忘記了剛才跟云瑯的爭辯,忘記了云瑯附加給他的羞辱,隨著禮官的唱和,把禮儀進行的完美無瑕。
天氣太熱,很多勛貴的袍服底下什么都沒有穿,如果站著還好說,一旦開始跪拜,有時候難免會露出不雅之物來。
尤其是跪拜在云瑯前面的幾位年長的勛貴,長時間待在太陽底下,體力有所不支,已經無法顧忌被風掀起的袍服……于是,只要云瑯抬頭,就能看見一排光溜溜的屁股。
云瑯很想笑,就在他不小心聽到一個老家伙放屁的聲音之后,忍著不笑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了,尤其是那個放屁的勛貴恰好排在桑弘羊正對面的時候。
快要忍不住發笑的云瑯忽然看見桑弘羊在看他,難以抑制的笑意頓時就消失了。
這時候要是大笑出聲,估計會被劉徹弄去看守皇陵百八十年的……
桑弘羊見云瑯的面容恢復了平靜,未免有些失望,畢竟,剛才只要云瑯笑出聲來,他就會立刻啟奏皇帝,將云瑯這個不孝之徒從勛貴們的隊伍中驅除掉。
桑弘羊突然發現,云瑯在施禮之余,居然有心情幫前面的兩位老勛貴壓著衣袍,不由得冷哼一聲,前面跪拜完畢的兩位老勛貴回頭怒氣沖沖的看了桑弘羊一眼。
云瑯低聲道:“兩位小心,風把袍子掀起來了,小心壓住了,別被有心人趁機參奏一本。”
兩位老勛貴恰好看到了別人窘迫的模樣,立刻壓住了衣袍,再一次惡狠狠地看了桑弘羊一眼。
禮儀進行了半個時辰,皇太后的軟塌被妖魔鬼怪抬進了黃泉地洞。
幾位剛剛站起來的勛貴就圍著桑弘羊陰測測的道:“桑大夫,老夫們的下身可還雄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