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大笑道:“關了做什么?你云氏放的子錢只有兩成利,百姓們喜歡,朕也喜歡啊,皆大歡喜的事情,有什么不好呢?朕還希望他能散盡家財,把所有的錢都放出去呢。
只是啊,朕要是聽到一句不好的謠言,就拿你治罪,就算你哥哥,師傅來求情,你猜朕會不會饒了你?”
霍光陪著笑臉道:“微臣什么都不知道。”
劉徹回頭對皇后笑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云氏的大弟子,沾上毛就是猴子!”
李蔡拱手道:“此事雖然隱秘,微臣以為放之錢一事對皇家弊大于利。
如今,我朝的各路大軍正緩緩班師,在可與預見的兩三年內,我大漢將再無大的戰事。
無鹽氏子錢雖有斂財之效,卻不利于國民,請陛下下令廢止!”
劉徹仰天大笑,指著劉據道:“我兒,你也看見了,你一時好奇毀了皇家的一道財源,既然毀掉了無鹽氏,那么,缺少的這道財源就該由你來補足。”
劉據聽到父親這句話,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甩開狄山,霍光拉他袖子的手,快步來到劉徹面前跪倒道:“兒臣遵命,不日就離開長安,為國開辟財源。”
狄山大驚,連忙跪在劉據身邊拱手道:“陛下……開恩!”
劉徹看著一臉死灰的霍光道:“你怎么不求情?”
霍光沮喪的道:“微臣忽然想起家師正在對微臣干的事情,發現沒有理由求情。
只是從今后將要陪伴皇長子在嶺南鉆山林,攀高山,呼噓毒癘,與蛇蟲為伍,微臣的就覺得自己應該快些長大才對。”
劉徹看著跪在腳下的劉據道:“你已經長大了,是蛟龍就該呼風喚雨,是猛虎就該嘯傲山林,朕給你三百甲士去吧!”
狄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喪考妣,他一直在想辦法讓劉據推掉滇國,夜郎國之行,他堅持認為,這不是一次正常的討伐不臣的國家行為,而是一場大型的劫掠西南的盜賊行為。
一旦讓劉據品嘗到了鮮血的滋味,以后再想讓他接受儒家學說,行儒家之行,那就難比登天了。
眼看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狄山咬咬牙將腦袋在地上撞的梆梆響,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喉嚨一字一句的勸諫道:“嶺南……如霍光……所說……乃是煙瘴……之地,請陛下……準許皇長子……坐鎮……成都,由……微臣……”
劉徹嘆息一聲將狄山拉起來道:“你是一個忠瑾的臣子,然而,劉氏祖宗創業艱難,兒孫秉承父祖余烈,不能只坐享其成,還要奮長鞭策四海歸一。
艱難困苦,玉汝于成,死了算他背風,活著就該有用,這是他自己選的路,爾身為左拾遺,既然擔心據兒走偏,那就盡心輔佐他,幫他走出一條他自己的路。”
不等狄山再說話,就聽依舊跪在地上的劉據同樣將腦袋磕的梆梆響,然后就聽見劉據慷慨激昂的聲音:“若不能對祖宗基業有助力,劉據寧愿死于蛇蟲之口!”
劉徹大笑道:“好,這才是我劉氏子孫,待你凱旋,父皇為開庭宴慶功!”
眼看劉徹,劉據父子相濡以沫,霍光的心里一片冰涼,劉據還是太年輕啊……弄死了滇國,還有夜郎國,弄死了夜郎國還有嶺南的前秦余孽,弄死了嶺南……天知道還有什么地方有不臣之人……估計三五年之內,劉據大概是回不到長安了。
等他三五年回來之后……他的那兩個弟弟也就長大了……而他的父親還在給他源源不斷的制造弟弟……天知道最后是個什么狀況。
就在霍光心頭胡亂跑馬的時候,他聽見皇帝對無鹽詹道:“拿金權(標準金)來,就按照皇兒的法子先測一下云氏鑄造的金錠,朕這些年總覺得他云氏坑了朕不少金銀,如今終于有法子測量了,朕一定要看個清楚明白!”
霍光連忙指著金球道:“不是該測量金球嗎?”
劉徹獰笑道:“是朕讓人在里面塞了一個四百斤重的鐵球,有什么好測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