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瑯笑道:“我們不能接近,皇長子常山王劉據接觸是沒有問題的,金日磾年歲小,一看就知道這人是陛下留給常山王劉據用的。
我們自然不能接近,可是,慫恿劉據邀請金日磾走一遭西南,霍光會有辦法的。”
曹襄摸摸下巴道:“我們也不一定就要支持劉據,我舅舅是一個喜新厭舊之人,如果真的如阿瑯所說,又是一個長壽之人,那么,劉據的位置就非常的尷尬的。
霍光可以去靠近一下金日磾,卻不宜與劉據結成鐵板一塊,看看再說,反正時間還長,我們還有挑揀的余地。”
對于人際關系,就是曹襄所長了。
接下來,曹襄跟霍去病就要去衛伉的府邸,跟長平衛青通報皇帝此次發怒的真正原因。
而李敢,終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李氏擴張的事宜里面去了,跟隴西李氏斬斷聯系之后,李敢也要開始為自己考慮了。
云氏工坊全面停業之后,家里的就亂糟糟的,還以為這些在莊園里悶頭干了一年活計的工匠,織娘們會迫不及待的離開云氏,去陽陵邑或者長安耍子。
沒想到,這些不用干活的人,并沒有離開云氏莊園,那些家眷不在云氏莊園的人,也把妻兒老小帶來了云氏,看他們辛苦搭建違章建筑的模樣,可能不打算離開了。
梁翁,平遮這些人不但不阻攔,反而時不時地給他們提供一點方便,好讓他們把云氏整齊的員工宿舍變成一片窩棚的模樣。
人口依附,這在大漢朝就是家業興旺的標志,云瑯很討厭隨意的窩棚建筑損傷了云氏整體的美。
他不想把這些人驅趕出去,大漢朝的人口還沒有多到可以隨意驅趕的地步,不論是老人還是婦孺都有大用場。
而大漢朝的老人,指的就是五十歲以上的人,只要飲食充足,醫療條件跟上,他們那具過度操勞的身體會慢慢恢復的。
想要擴建員工宿舍的想法才出口,就被平遮,梁翁嚴詞拒絕。
百姓自己依附過來是一回事,勛貴自己招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窮山僻壤里可以這么干,在京兆之地這樣做就太過份了。
從來沒有主家給工匠們蓋房子的,一旦把房子蓋了,那些工匠們也入住了,就表明,這些人都成了云氏的部曲。
從今往后,與云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云瑯并沒有想著把自己的家族弄得碩大無朋的跟曹氏一樣,如今的曹氏已經龐大到了讓曹襄驚恐不安的時候了。
分家,已經成了必然之事,最遲不超過兩年,如果曹襄自己不動手,皇帝就會親自動手。
云瑯很想將云氏的規模控制在一個不大不小的范圍內,只可惜,資本這頭怪獸一旦開始運行,就會沿著他固有的軌跡前進,云氏最終會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一般的世家,這時候就會把家族弄成一明一暗,繼續在大漢國土上蔓延,另一種就是分裂式繁殖。
云瑯喜歡前一種,而劉徹偏偏喜歡另外一種,不論是推恩令,還是分封諸侯幼子,都帶著極為強烈的政治目的。
云瑯很肯定,再過一二十年,大漢國的封國還會進一步的減少,而諸侯的子孫,也會逐漸沒落,最終被旁支取代,影響力會越發的弱小。
云氏真的該走出去了……可惜,云氏人丁不旺,沒有出走的基礎。
眼看著那些工匠們歡天喜地的修建茅屋,云瑯只能仰天長嘆,他發現,自己來到大漢,真的是一個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道德高尚的人。
張安世的腳步沉重,霍光的腳步輕盈,而老虎因為腳上有厚厚的肉墊,身體雖然沉重,行動起來卻寂靜無聲。
從背后靠近云瑯的就是這三位,至于老虎,完全是因為喉嚨里低低的呼嚕聲暴露了他。
轉過身云瑯就發現猜錯了,張安世,霍光,老虎一點不都差,唯獨多了老虎背上的曹信跟云音。
這也是老虎為何發出不滿的呼嚕聲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