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定是江充的。
裝骨骼,骷髏的木頭箱子被掀開了,那些原本已經被分門別類安置好的骨骼骷髏,如今被人弄得一團糟,留出來了一個可以讓一個成年人坐著的位置。
云瑯看到這一幕,背后起了一層白毛汗,他萬萬沒有想到,江充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回到了富貴城。
昨天晚上,當他跟蘇稚商量處理他妹妹尸體的時候,這家伙就在距離他不到兩丈遠的木頭箱子里。
如果昨晚順從了蘇稚,把那個女人的尸體給切了,說不定這家伙會從箱子里跳出來把他們夫婦也給切了。
畢竟,大漢人能忍受蘇稚切割尸體的殘酷場面的沒幾個。
“詐尸了。”
一個羌人看護婦拔腿就跑,然后,其余的看護婦也一哄而散。
云瑯自然是巋然不動的,宋喬的臉色發白,蘇稚則害怕的瑟瑟發抖,抱著自己的肚子警惕的瞅著四周。
劉二勇猛的擋在云瑯前邊,其余的武士也很自然的抽出了刀子。
“搜索一遍房間,再去城門官那里問一下清早出城的都是些什么人。”
宋喬拉著云瑯的衣袖道:“那個女人活了?”
云瑯又把蘇稚拖到身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道:“這個女人的哥哥回來了,不忍心把妹妹的尸體丟在這里,一起帶走了。”
聽丈夫這樣說,宋喬松了一口氣,馬上又急促的道:“您確定他已經走了?”
云瑯嘆口氣道:“富貴城的城墻很高,江充帶著妹子的尸體,沒法子翻越城墻,只能走城門。”
蘇稚瞅瞅外邊的天光道:“城門開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了。”
云瑯遺憾的道:“又被他給跑了。”
江充這次逃跑云瑯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急迫,多少有些智珠在握的模樣。
隋越說的很對,江充這人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一個小人物,只要對他有足夠的重視,他根本就無法翻出大浪來。
回到房間云瑯專門寫了四封信分別給了阿嬌,長平,霍去病跟曹襄,告訴他們江充此人的危險性。
跟皇帝這樣說需要證據,需要理由,跟他們四個人說,云瑯不需要任何理由。
下午的時候,派出去尋找江充的人就一一回來了。
如同云瑯猜測的一樣,城門剛開的時候,江充就趕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離開了富貴城。
家將們一路追索,最后在驪山腳下的一片荒坡下,找到了那輛黑色的馬車,也找到了一座新墳。
墳墓屬于江燕兒的,木質墓碑上還用石塊壓著一封信。
收信人寫的是他云瑯。
云瑯打開信看了一遍就放在火上燒掉了,心中感慨萬千。
從信里的話來看,江充是一個非常感性而且直接的人,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云瑯狗賊!
剩下的就是在講述劉丹此人是何等的寡廉鮮恥,而他云瑯就變成了一個為了攀附權貴,不惜追殺他們這對苦命兄妹的狗賊。
與云瑯見過的所有狗血劇一樣,他發誓必報此仇,劉丹死了,還有劉徹的弟弟劉彭祖,劉彭祖死了,仇恨就會落在他云瑯頭上。
總之一句話,大漢勛貴無好人,全都是一丘之貉。
信的最后他更是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了大漢這個國家,詛咒了劉徹他們祖宗十八代,詛咒云瑯不得好死……
這封信本來是要拿給劉徹看看的,考慮到劉徹最近肝火大旺,云瑯還是決定不給他看了。
總之,一個小人物離開了大漢,準備去投靠劉陵,借用匈奴的力量來為自己的妹妹復仇。
這樣的人云瑯見多了,想必劉徹也不會在乎,他不過是茫茫沙漠里的一粒塵埃,算不得什么大事。
燒掉信之后,云瑯就問匆匆趕來的張安世:“長安附近的大儒們已經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