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不愿意!”
“我沒有說把這些金銀拿回來,而是準備在富貴城再修建一座金庫,專門來存放這些金銀,這座金庫由所有子錢家共有。”
云瑯抬頭看了張安世一眼,覺得能想出儲備銀行辦法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也就是說,你準備徹底跟這些子錢家和解?”
張安世打了一個哈欠道:“必須和解,我們打了一年,兩成的利息打成了一成二,一成二的利息其實是不合理的,弟子計算過商家的利潤,以為一成六的利息應該是一個合理的范疇。
利息太低,子錢家就沒有多余的錢來放貸,利息太高,又會損傷商人擴大商業規模的意愿,因此,弟子以為此事還需商量,如果先生能夠撥冗親自給所有子錢家授課,講清楚子錢與商賈之間的關系,弟子說服他們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您看看后面,弟子還準備借用他們這些人的錢莊網點,準備將異地兌存的業務繼續擴大,這中間應該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千頭萬緒的,沒有可用的人手。”
云瑯點點頭道:“可以,也該到了給子錢家正名的時候了,畢竟,現在的子錢家,對商賈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安世忽然大笑道:“自從東郭咸陽,郭僅這些大商賈被桑弘羊整治過后,現在有商賈開始覬覦國朝的官位。
他們無視東郭咸陽,郭僅的悲慘遭遇,只是覺得商賈應該為官,才能改變他們悲慘的命運。
這些年他們扶持了很多貧家子進入官場,只可惜,這些貧家子一旦為官之后,就會迅速拋棄商賈,向勛貴們靠攏,即便是這樣,商賈們依舊樂此不疲。”
云瑯看著張安世笑道:“云氏不會成為商賈的代言人,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不過呢,云氏可以成為商賈進入官場的一道階梯。“
張安世眼睛一亮連忙道:“先生是說真正的商賈子弟嗎?”
云瑯笑道:“必須是上位之后可以真正站在商賈立場上說話的人。”
“我云氏每年三個推薦名額可以動用嗎?”
“自然可以,如果需要,我還能去要去病的多余名額。”
張安世愉快的找了一個錦榻躺下來,對云瑯道:“且容學生休憩片刻。”
或許是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張安世腦袋才沾到枕頭上就睡了過去。
張安世的文稿不過一萬余言,云瑯看過之后,也不得驚嘆至極,就云瑯來看,此刻的張安世就任是大司農麾下的度支官綽綽有余。
云瑯不過是點撥了兩句,張安世就能結合自己管理錢莊的工作經驗,迅速的拿出這樣一份心思縝密,結構合理的文本,殊為難得。
這樣的東西已經有了后世銀行體系的一點影子,他甚至考慮到了監察體系,這在大漢朝這個商業僅僅還只是萌芽狀態的時代里,堪稱目光長遠。
一份文書,云瑯細細品讀了一個多時辰,睡醒了的張安世飽餐一頓之后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云瑯不得不嘆服張安世干事情的勁頭。
“紅筆處,是我做出的一些修改,沒有根本上的錯誤,我修改的都是細枝末節,這樣的東西能經得起推敲,你去找韓澤他們的時候,莫要過于倨傲,聽聽他們的意見,然后共同擬定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張安世接過文書,細心地揣進懷里,朝云瑯施禮之后就匆匆的離開了。
宋喬從里間出來,翹首看了一下遠去的張安世問云瑯:“夫君,安世比之小光如何?”
云瑯淡淡的道:“小光是天生的政客,安世是天生的實干家,兩者不可放在一起比較。”
“那么,那個總是賴在我們家書房里的金日磾比之小光,跟安世又如何呢?”
“金日磾可惜了,他自幼生活的環境以及身邊的人限制了他將來可以達到的高度。”
“妾身很吃驚您沒有說他的匈奴人身份。”
“如同去病所言,匈奴人注定要滅亡,滅亡之后,金日磾的匈奴人身份不但不會成為他上進的阻礙,反而會成為他的優勢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