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幸福的嘆口氣,將自己的腳翹起來,得意的道:“以后就這么過日子,多好。”
云瑯給老虎檢查過耳朵上的傷口后道:“這樣的好日子最多還有一年,明年的開春,就該是陛下對匈奴真正用兵的時候了,或許不僅僅是匈奴,陛下,會向任何對大漢有潛在威脅的國家發起戰爭。
陛下準備一次性的解決所有外患,在這之前必須有足夠多的積累來支持他發起的大規模戰爭,因此,才會有如今的平靜。
戰爭將成為一個國家所有人的事情,
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你夫君我,恐怕也要領兵出征了。”
蘇稚吃了一驚道:“真的會這樣嗎?”
云瑯皺眉道:“陛下本不是一個隱忍的性子,如今任由勛貴們在我們家前院挑選人才而不作聲,就是為了他下一步要做的大事做鋪墊。
你看著,秋收之后,軍將甲士就會回營,而臥虎地培訓好的那些匈奴奴隸,也將成為大漢軍中的軍奴,隨軍作戰。
到時候,你們留在家里,要格外的小心。”
“您是怎么知道的?”蘇稚變得更加驚訝。
云瑯嘆口氣道:“陛下這些年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又何嘗不是在研究陛下的一舉一動,現如今,雖不能對陛下的行為把握個十成十,十之**還是能提前預料到的。”
蘇稚憐憫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她忽然覺得當男人是一件極其悲慘的事情。
梁翁已經站在門口等好久了,云瑯站起身,給蘇稚的腿上蓋了毯子,又把老虎的破毯子拿過來蓋在老虎身上,這才出門,就在今天,他要當一天的人形木偶。
董仲舒吞下去了一大包三七粉,這樣名貴的藥材,只有在云氏才能無所忌憚的使用。
為了這一天,他努力了十年之久。
眼見得日上中天,就問弟子呂步舒:“永安侯可曾到來?”
呂步舒連忙道:“已經派人催請了,該來了。”
“朝中諸公可曾到來?”
“已經來了,再有一刻就會抵達云氏大門。”
董仲舒將帽子戴在沒有幾根頭發的腦袋上,瞅瞅自己依舊用不上力的左臂道:“也不知這只手以后還能不能用了。”
呂步舒道:“云氏醫館的醫者說,再有兩月,就能使用自如。”
董仲舒嘆口氣道:“醫術一道,璇璣城還是有些門路的。”
“西北理工先生怎么看?”
董仲舒看了呂步舒一眼道:“我死之后,你不是云瑯的對手,儒家的事情都沒有辦好,現在說西北理工為時太早。
西北理工的學問太過晦澀難懂,我希望他們能夠一直將口傳心授這樣的傳承法子繼續下去,如果云瑯找到了可以大規模傳播西北理工學說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一定要全力支持,將他囊括在我儒門的大旗下全力推廣。
云瑯此人在意的是學問的傳播,至于哪一門學問占據統治地位他并不在意。”
呂步舒沉默不言。
董仲舒搖著頭嘆息一聲,自己的這個弟子才華機智是足夠了,卻對云瑯這個人缺少認知。
云瑯微笑著來到董仲舒門外,看到了董仲舒那張笑的極為燦爛的臉,同時也看到了呂步舒那張充滿敵意的臉。
他并不在乎呂步舒這人會對他如何,只有董仲舒這樣的一代名家才會讓他尊敬三分。
至于呂步舒,他實在是不用太在意。
一行人來到云氏大門口的時候,云瑯發現,梁贊正努力的向來客們解說夏侯靜的谷梁學說,并且將一本本印刷精美,散發著濃郁香氣的書本奉送給來客。
董仲舒停下腳步,聽了片刻梁贊的解說,就對呂步舒道:“這樣的事情你做不來。”
呂步舒道:“先生的學說高貴無匹,焉能與販夫走卒一般在街頭兜售!”
董仲舒長嘆一聲道:“這就是夏侯靜最希望見到的場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