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瑯大笑道:“不是還有我這個儒家門徒在這么?大佬自然是羞于談錢的。”
曹襄同樣大笑起來,卷起袍袖對云瑯道:“這可不行啊,董公難得張嘴要錢,這時候,我這個做晚輩的就該懂事,我去尋找董公,看看這錢該是走怎么個章程來花。”
說罷,就一溜煙的追著董仲舒走了。
蘇稚靠著瘌痢頭老虎坐在柳樹下睡覺,云瑯走近了才發現,這丫頭真的睡著了,而早他一步回家的老虎,也睡意很濃,云瑯過來,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呼嚕兩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兩個青衣小婢守在一邊伺候,見云瑯來了,立刻就把扇子塞給家主,自己卻跑了。
扇子不是用來扇涼風用的,四月底的上林苑清風習習,還用不著這東西。
只是家里的各色果樹全部開花了,把全長安的蜜蜂蝴蝶都給招來了,再加上云氏家人都喜歡吃蜂糖,養了很多的蜜蜂,如果不幫蘇稚攆走蜜蜂,就她穿的跟一朵花的模樣,會被蜜蜂蜇的。
給蘇稚攆了一會蜜蜂,云瑯自己也有些瞌睡了,就在他也準備拿老虎當枕頭的時候嗎,蘇稚醒過來了,見丈夫拿著扇子,立刻就怒道:“小青,小紅哪里去了?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云瑯無奈的瞅著蘇稚道:“家里的哪來的丫鬟啊,小青,小紅人家都是自由身,是裝扮成丫鬟的樣子給我們家長臉呢,伺候你睡覺可不是人家的差事。
都忙著上學識字呢,能陪你這么久,也算是有心了。”
蘇稚回頭又看看自己的果盤,立刻踢騰著雙腿沖著云瑯哭訴道:“她們還偷吃了我的枇杷!”
“老虎吃的!”
云瑯確信家里的閨女們還不至于跟孕婦搶東西吃,全家有膽子搶蘇稚東西吃的人只有老虎。
蘇稚掰開老虎的嘴巴,發現老虎巨大的牙齒上還沾著一大片枇杷皮,這才放松心情不再生氣了。
把黏在老虎牙齒上的枇杷皮去掉,隨手又往老虎嘴里的塞了兩只枇杷。
“夫君,這枇杷妾身總是吃不夠!”
蘇稚挑選了一個最大的剝開,美美的吃了一口對云瑯道。
“再有兩天,從洛陽運來的枇杷就該到家了,數量多的能把你埋起來。”
“可是,妾身聽人說枇杷很難運來長安,像陛下那種動用了快馬運送枇杷的事情,我們家可做不來。”
“你弄錯了,是皇帝不能這樣做,至今,還有御史言官正彈劾陛下這種禍國殃民的舉動呢。
我們家沒關系,那些人恨不得我趕快把家業敗個精光呢。“
蘇稚嘿嘿笑道:“他們可不知道咱們家有多少錢,且不說夫君跟師姐手里的錢,就算是妾身手里的錢,也足夠夫君您敗上好些年的。
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窮鬼。”
云瑯左右看看,沒看見宋喬,就笑道:“千萬不敢胡說八道,要是被你師姐知道你有這么多的錢財,如果全部給你收繳率,那就凄慘了。”
說宋喬,宋喬就來了,身后跟著小青,小紅兩個小丫頭,看她們珠淚漣漣的樣子就知道被宋喬訓斥的不輕。
“總以為讓你們讀點書會長一些心眼,這下好了,書全部都讀進狗肚子里面去了。
總以為你們會比外邊的那些蠢貨丫鬟聰明,現在看啊,未必啊,長了學問,明確沒了做女人的本分。
從今后,細君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一步都不許離開。”
宋喬訓斥這些小姑娘的時候,云瑯從來都不插話,一家女主的威風還是要照顧的。
云瑯笑嘻嘻的將扇子遞給了小青,這丫頭卻沖著云瑯齜了一下滿嘴的白牙。
這家里就沒人害怕家主。
“夏侯靜先生病倒了,我覺得他似乎是腸癰之癥犯了,我今天準備給他手術來著,這位老先生卻寧死不從,還說什么肚皮都被切開了,人還能活嗎?
夫君,您去勸勸這位老先生,再不動手術,他的腸子就會融化在肚子里,后果跟家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