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笑道:“今日后,可以高枕無憂了。”
云瑯破開夏侯靜的肚皮,然后看見了一條發炎的闌尾,嘆息一聲,就隨手給割掉了,放在盤子里,手指長的闌尾紅腫的厲害。他沒想到,這夏侯靜居然真的得了闌尾炎。
穿著一身干凈麻衣守在一旁的梁贊也非常的奇怪,跟云瑯的目光碰撞了一下,兩人就齊齊的苦笑了起來。
“夫君,這位先生的闌尾有什么奇特之處嗎?居然勞動你親自動手?”
蘇稚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連忙問丈夫,她沒有發現這跟闌尾跟別人的闌尾有什么不同,若是硬要說有什么不同之處,那就是這跟闌尾非常的新鮮。
“沒有什么不同,明明在治療這種病患的時候,你跟小喬比我更有經驗,不知為何,有很多人硬是認為你夫君我的本事要高過你們。”
蘇稚懶懶的看了昏迷不醒的夏侯靜一眼道:“又是一個人云亦云的傻瓜。”
被云瑯打昏了的夏侯靜在潔白的病房里悠悠醒來,頭痛難忍,同時肚皮上更是鉆心的疼。
“水,水……”
夏侯靜低聲呼喚了起來。
梁贊連忙道:“先生,此時不宜進水米。需要先通氣之后再說。”
“何為通氣?”
“谷道排氣!”
夏侯靜虛弱的點點頭,瞅著梁贊道:“果真是腸子壞掉了?”
梁贊連連點頭道:“已經腫大不堪,君侯說若是再拖一些時候,后果難以預料。”
“切下來的東西呢?”
“老仆收著,學生與老仆親眼看到君侯從先生的腹腔中取出此物,真是觸目驚心啊。”
夏侯靜看著老仆端過來的闌尾,忍不住屏住呼吸看了良久,親眼看著自己的內臟出現在眼前,這樣的奇景看過的人不多。
“腫大了,還是原本就這么大?”
“君侯說若是正常的只會有先生的這根一半大小,而且不會充血,呈粉紅色,而不是血色。”
“子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煮了吧,待我通氣之后食用。”
“啊?”梁贊即便是再聰慧,也不過是一個少年人,聞聽夏侯靜如此吩咐,還是被下了一跳。
“莫要下鹽梅,白水煮熟就好!”
夏侯靜吩咐完畢,就呻吟一聲,不敢再說話,不論是腦袋還是小腹都痛的厲害,只能全力忍耐。
“主人,主人,那個人把自己的腸子煮了,準備要吃!”一個羌人看護婦急沖沖的跑到內室,急切的對云瑯道。
云瑯正在給蘇稚按摩小腿,聞言皺起了眉頭。
蘇稚咯咯笑道:“這次可算是看見吃人肉的了,還是吃的自己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云瑯嘆口氣道:“這些人其實都是很可敬的一些人,你可以說他迂腐,可以說他食古不化,卻不能指責他們對自己學問的堅守。
以后啊,隨著人心越來越復雜,這樣單純的人會變得很少,最終可能將消失不見。”
“吃根發炎的腸子就算有堅守?”
蘇稚驚訝的問道。
云瑯認真的點頭道:“從小處可以看大,這是一群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一群人,不敢輕易得罪了。”
蘇稚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指著遠處的解剖房對云瑯道:“其實啊,吃人肉最方便的是我們家!”
“嘔……”云瑯的嗓子眼煩惡無比,干嘔了一聲,抬手就要在蘇稚的屁股上抽一巴掌。
瞅見她的肚皮,就把手輕輕地落在蘇稚的屁股上,捏了一捏。